“她和父亲早就知道你有异火,是灭世者,但从未以此要求你做过什么。”
“就算他们知道只要你出手就能改变燕国的局势,也不会要求你这么做,而是替你保守秘密,到死也没有让人发现,否则你能在外潇洒这么多年吗?”
“如果你回来了,他们就不会死。”
“我不会失去母亲,也不会失去阿姐和兄长,更不会被常艮带来太乙洗去记忆,将杀母仇人认作师尊,将他视作最亲近崇拜的人,甚至将他视作是我的父亲—一”@“够了!”公孙乞带着怒意爆喝一声,梅良玉却盯着他充斥着疯狂之意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也不会在太乙喜欢上南宫明的女儿。”
“舅舅,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选择。”
公孙乞笑道:“既然是我带给你的选择,那也由我来帮你结束。”
“舅舅,”梅良玉神色漠然道,“你没有结束的资格。”
公孙乞的眼眸像是濒死的困兽,杀红了眼,也在梅良玉说出这句话后,失去了生的希望。
他微微垂首,雪亮的剑身映照出的光芒,仿佛也闪过了无数曾经的记忆。
公孙乞确实被梅良玉的这些话伤到了。
他根本没收到梅良玉给他寄出的信件,又或者收到了,但是他忘记了。那段时间他本就过得浑浑噩噩,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有时候醒来会在另一个地方,完全记不起自己在那之前做过什么。
更让公孙乞不能接受的,是他事后也想过,妹妹他们出事前,是否有给过自己信号,而他没有收到。
如今这个猜想从梅良玉口中证实,是的,他错过了,如果他没有错过,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尽管梅良玉是骗他的,在选择伤害舅舅和保护虞岁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梅良玉成功让公孙乞满腔怒火仇恨的内心,变得悲伤痛苦,将他对外的仇恨,转变成了对自己的痛恨,变得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眼瞧着公孙乞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梅良玉别过眼去,嘴上仍然说道:“舅舅,所有人都不希望你重新插手燕国那些破事,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希望你插手,你就和以前一样,游离在六国之外,过你的逍遥日子就好了。"
公孙乞却抬头盯着虞岁瞧了许久。
虞岁一开始还和他对视,最后发现阴阳怪刚才的几次变化,确实像是精神不稳定的样子,为了避免刺激他,又十分无辜地转开了视线。
“赵余乡都没死了,我要怎么逍遥。”公孙乞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