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容抬眼望去,见他一只手竟是被只青脚沙蟹的钳子夹住了,正死命甩,那蟹钳却是夹得十分牢固,甩了几下都是没掉下去,急忙叫道:“放地上去!”杨焕依言放低了手,那蟹才松了钳,哧溜一下钻到了个水洞里不见了。
“娇娘,我指头痛,快给我吹吹!”
沙蟹力气不大,夹了人手,虽是有些痛,只也没出血,偏这杨焕却献宝似地将自己那手指头伸到了她嘴边,苦着脸不住叫嚷。许适容眼见边上几个妇人看见,又窃窃私语的,怕他脸皮厚,还要纠缠,只得应付着胡乱吹了下气,杨焕这才笑眯眯收了指头,在身上擦了下。
这踩泥涂是个体力活,未等潮水要漫上,许适容已是有些腿软,一脚陷进个深坑里竟是拔不出来了,杨焕见她疲累,自己也是有些尽兴了,瞧着那篓子里螺丝沙蟹的也不少了,便拉了她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岸堤,边上寻了个潭,洗了脸和腿上胳膊上沾的污泥,要往那县衙里回了。
许适容实是疲累之极,从早上到现在又只啃过几个蒸饼,腹中早饿得慌,走了没多久腿便软得不行,杨焕见她跟在后面软塌塌的样子,催了几下,便停了下来道:“瞧你那没用的样,还是我背你走吧。”
许适容吃了一惊,急忙摇手,只她还没开口拒绝,杨焕已是几步回到了她跟前道:“似你这般慢吞吞,便是天黑也回不了县衙,小爷我可没耐性陪你磨蹭!”说着已是蹲了身子,不由分说便架她上了自己后背,双手一下托起了她后臀。
“真的不用,被人瞧见不妥。”许适容伏在他背上扭着要下来。
“我背我自家娘子,被人瞧见又怎样?!”杨焕头也不回,已是迈开了步子飞快往前去了。
许适容无奈,怕被见过自己的人认出,只得将头上那斗笠压低了遮住脸,伸出两手牢牢绕住他肩膀。平日里不觉,此时伏在他后背,倒也觉着一片宽阔,且被这样背着,自己果然是省力了不少。只走了段路,却听他呼吸似是有些沉了起来,伸头过去看了下,见他面上有些泛红,额头也滴出了几滴汗,只当他背不动了,急忙拍了他后背道:“我已是歇回了,快放我下来吧。”
“你个婆娘好不晓事,再动来动去的,小心我走不稳摔了你下去!”
杨焕没有回头,脚也没停,却是粗声粗气地喝了一句。
许适容好心反被他骂,自己愣了下,一时倒是有些回不过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要三,食言而肥,……掩面过……,请各位读友见谅。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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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