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小心隔墙有耳。”

    和围观百姓对此事看法不一样的,是流放队伍里,一名远亲老者冲着乘坐囚车的颜兴怀啐了一口,骂道:“颜兴怀祸害全族,死不足惜,居然有脸活在世上!”

    一旁的颜昉立即怼了一句:“一大把年纪了,竟干这等端碗吃饭,放碗骂娘的事。如果没有我爹和兄长拼死换来的军功,你们这群人恐怕还在乡下当泥腿子伺候人呢!”

    “早知道跟着颜兴怀会有抄家流放的下场,当初我们就不该……”还有青年跟着追了一句。

    颜昉飞起一脚,直接把青年踹出一丈远:“早知你们此等忘恩负义,当初我爹就不该念及同宗赏你们一口饭吃。我把话撂在这,虽然颜家落魄了,可我颜昉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许任何人对颜家人唧唧歪歪。要是再听到有人说些有的没的,我不介意在流放路上送他去见阎王。”

    颜昉幼年时被送去青云门,成年后回京不久又嫁进蒙府。

    京中人,甚至蒙家上下,对她都不甚了解。

    眼下颜昉当着众人飞起一脚,算是暂时镇压了那些企图在颜家人身上占便宜的贼心。

    负责此次押送的解差哪怕注意到这一幕,也不会多加管束。

    反正流放路上犯人死伤是常事,只要不过分,上头一般不会追究。

    何况这百十来口的流放队伍,哭的哭,闹的闹,解差早就不耐烦了,能有颜昉这么个煞星帮着镇压,他们也乐得捡清净。

    城门上,一袭墨袍迎风而立。

    夏日炎炎,墨袍男人周边却显得异常寒冷。

    侍从亦奇出声提醒:“主子,城门风冷,咱们回去吧。”

    墨袍男人静静看着流放队伍里的那抹倩影,问的却是另一件事:“你说,颜昉请求陛下参加蒙飞骑的婚宴?”

    空蒙立即回答:“是。”

    墨袍男人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都已经和离了,还想着为前夫争脸面,这个颜昉,有意思。”

    能被主子夸奖的人寥寥无几,亦奇好奇的看向渐行渐远的流放大军,心里默默把颜昉的名字记挂在心上。

    此时,跟在囚车旁边的颜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