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丰继续圆着谎。
“谁知,昨夜……不对是前天夜里,宋某独自在酒馆里喝酒。对了,当时还有一位姓陆的敕令所删定官也在,摇晃到子时将过,才出了酒馆踏上桥。谁知眼前一个黑影袭来,将我撞倒在地接连翻了三圈。正在我爬起来要跟人理论之时,却觉得天色昏暗无比,手无缚鸡之力又有不少仇家的我,谎称自己是武进士,走近桥上的黑影。”
“这一看不得了,正是女恩人,宋某三两步跑了过去。结果,她就掉进了河里。完了,完了,你说怎么办,我不会水啊,是真不会水。只好,大呼救命起来……没办法,总不能不救吧?她可是我恩人……狗刨式划到她身边,却又上不来……幸好,有《京报》编纂出手,拉了我二人一把。”
秦少侍皱着眉头,“慢着。已是子时,《京报》编纂怎会出现?”
“少侍的功课做得不足啊,你平时闲暇就没看过《京报》?那里面恨不得将宋某上茅房的细节都写了上去。不是在下自夸,靠着编排在下,就够他们几年好活。”宋文丰悄然一笑,“昨日应该就有一版,《与嫂通jian之人疑与新欢河边戏水,双双坠入好不狼狈》配有画像的。”
“咳……”刘少尹适时的插口道:“却如宋说书所讲,是有的。”他昨日看京报时,却是被插画吸引,画工精妙不说,更是细节到发丝毫厘,与平常的山水流派截然不同。
“宋某到现在都还在想,我当时怎么就突然会水了呢?怪哉、怪哉……”宋文丰不停地摇头。
“天无绝人之路,逆境方生机巧。且有书生打虎的奇事,宋说书舍命报恩,该当如此。”刘少尹如是说道。
“近日里,京城内的别国探子屡有动作。因而得了郎中报,方有此行,例行公事罢了。毕竟见血喉非寻常毒物,不仅其剧毒,更是极稀有的杀人之药。”秦少侍话说半头,故意顿了顿。
猜测着他的言外之意,宋文丰回道:“她是急公好义的侠女,定是在江湖上得罪了什么人。众所周知,江湖里的邪门歪道怎么狠,怎么来。兴许她又坏了哪个的‘好事’,才遭此难。等她醒过来了,宋某再好好劝劝她莫管闲事。不过,恐怕她也不会听的。”他说完露出一丝苦笑。
刘少尹问道:“宋说书可要报案?”
“算了。宋某虽不太了解他们的规矩,但也知道江湖事江湖了。便不劳少尹费心了。”宋文丰冲着他点头。
秦少侍站起身来,拱手道:“今日多有打扰,还请宋说书体谅在下实乃职责所在,多有得罪。见谅!”
“不碍事的,不碍事。先前宋某提过的林都头、陆删定和报编纂,少侍可去询问一番,看看与宋某所言有无出入。至于陈欢,呵呵,估计不会认,不过,我跟他的事,一时半会也完不了。”宋文丰为自己的说辞拉来了不少人证。
“既然宋公子如此坦诚,在下也当回报一二。司内探知,刘大夫之子刘青本不认得杨嫂嫂,乃是陈欢告知,至于是否有意……”秦少侍话音落。
宋文丰看了眼刘少尹,才回道:“罢了。近来有要事,待年节过完,再说其他。”
“宋说书果然非常人,他日如有空,咱们三人一同吃酒如何?”秦少侍诚心相邀,静待他回复。
“理当如此。”宋文丰道。
“那今日便告辞了。宋说书,再回!”秦少侍一语毕,迈出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