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徐三叔愁眉苦脸地出来,探头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叹气说:“父亲,母亲这……”
“明日再去请个大夫来瞧瞧,你每日挪出点儿空闲来把药送进去,吃不吃在她,别的不必多管。”
徐三叔听完头疼地抓了抓后脑勺,发愁道:“我娘这性情是越发古怪了,要不我明日先进城去把我二哥叫回来?”
老太太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个没出息,且胳膊肘往外拐的糊涂羔子。
自打徐二叔进城做了账房,老太太瞧着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横竖都是挑刺的理儿。
他劝的话不见得管用。
徐二叔说的保不齐能行。
老爷子背着他嗤声一笑,缓缓道:“把大夫请来了可去瞧瞧,实话跟你二哥说便可,回不回随他。”
徐三叔拧巴着脸嗯了一声。
老爷子望着无边的夜色,眼底渐添沉沉。
钝刀子磨肉太久,有人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也磨得差不多了。
等家中近来该忙的事儿都忙过,也许就是时候了。
次日一早徐三叔忍痛暂时抛下了酿酒坊里的活儿,一大早就赶着去了县城。
为了省时间,他还是骑了徐璈牵回来的马去的,一路匆匆。
起了个大早要去地里的村民见了,满脸唏嘘。
“这是赶着给家里老太太请大夫去了吧?听说昨儿个还闹起来了?”
吴家嫂子苦笑道:“婶儿你可快别说了,昨儿个徐家老太太是被我家长贵赶的骡车惊着的,当场就晕过去了。”
“徐家人性子善,送了老太太回去也只是忙着请大夫抓药,半句重话都没对着长贵说,回去后家里二老知道了,愧得一宿没合眼,只等着今日赶着去徐家看看呢。”
边上有昨日见着的人撇嘴道:“哎呀,你何苦急着把事儿往自家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