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楼的绿化带,他环视了一圈。
确实不见人。
他又仰头望了望他那间房的窗。
难道人跳下来安然无恙,已经离开了?
可是这么高!
想打个电话,发现自己穿的是浴袍,手机不在身上。
他又四下望了望,确实不见人,便转身回了房。
*童弦音蜷缩在一个空调外机的后面,紧紧咬着下唇,一动不动。
视线里男人白色的浴袍袍角离开,她才松口,呼吸一漏,大口喘气起来。
忍着巨痛,她从空调外机后面狭小的空间里爬出来,眼泪忽然就漫出了眼眶。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是因为心里难受,还是身上的痛。
刚刚她这样跳下来,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或许是她着地的姿势比较安全,不是头脸先落,而是屁股和腿,又或许是绿化带上松软的草胚给了很好的缓冲,以致于她还活着。
除了一条腿已经不能动了,腰痛、屁股麻木,其余还好。
她其实是最怕死的。
可刚刚在卫生间里,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门外那些人的声音,以及殷焰的声音充斥在耳中,就如同刀子一般,经由耳膜,一路凌迟到心头。
那一瞬间,她突然变得无所畏惧,甚至觉得死就死了,死了算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有些后怕。
但彼时彼刻,她确实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能想象外面的那些人,那些亲戚,包括她的父亲冲进来,她在房里的话,接下来的事情有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