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蜉蝣站在崖边风中,一如当初站在泽边风中一样,衣袍猎猎。
风雪还没有吹来。
但是在叔禾心里,那场风雪已经来了很久。
所以他疑惑不解,却也痛恨愤然地看着明蜉蝣的身影,听着他说着那种大义凛然的话。
“要想伟大,要想壮阔,必然要有牺牲。”
明蜉蝣负手看着人间,平静地说道。
叔禾只是冷笑着看着他,说道:“很是不错的煽动的话语,但是当人们从痛苦中走出来,当他们醒过神来,这样的话语就如同野狗狂吠一样无用。”
明蜉蝣轻声笑着,说道:“只是你不能理解。”
“我当然不能理解,我甚至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去过幽黄山脉,在那里等过丛刃,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卷入进来,所谓的伟大壮阔是你的,而牺牲是我们的——无论是曲岭还是忱奴,或者更多人。”
叔禾苍老的身躯萎缩在山崖上,然而带着愤怒的声音却是不断高昂。
“明蜉蝣,你真的是热爱这片大地,热爱那些子民,忠诚于那些信仰的人吗?”
明蜉蝣静静地站在高崖上,沉默了很久,轻声说道:“我是的。”
叔禾静静地站在断崖上,那些风雪越过线而来,似乎要追随着这些人们南去的脚步。
只是终究不可能南去。
风雪到了这里已经小了很多。
但是叔禾心里的风雪很大,遮天蔽地。
所以他静静地看着风雪,缓缓说道:“我不信。”
明蜉蝣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解释。
叔禾低头看向明蜉蝣的手,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