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指着他们一个个介绍,“他从小被拐子拐走,打断了腿乞讨为生,被我们救了出来;她爹好赌,输光了家产,把她卖进青楼,得罪了嫖客被活活打没了半条命扔进了乱葬岗。”

    “还有她,因为是女孩子差点被活活溺死,他因为长相畸形被亲爹娘遗弃在街角.......”

    阿狗一个个介绍着他们的来历,每一个孩子背后都是一段苦难的经历,“我们原本在眉山城要饭为生,后来被赶了出来,妮妮和阿铁病了一个多月一直好不了,我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只好装成卖身葬父,骗些银子回来过活。”

    破庙里神像倾倒,只剩下一双又一双胆怯的眼睛围绕着她,他们是盛世繁华之下隐匿不可见的蝼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死在了某个角落。

    可蝼蚁尚要苟且偷生,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叶清沅和亓穆将生病的两个孩子抱了过来,两人看着五六岁的样子,阿狗说已经八九岁了,只是长青营养不良导致的身材瘦小。

    “阿铁的问题不大,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风寒难愈,先补充营养,配合吃药就能好,只是妮妮的心脏堵塞,应该是生下来便如此,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什么意思?”晚晚有些急切地问:“妮妮的病治不好了吗?”

    “晚晚,”阿狗怕叶清沅不悦,小心翼翼地说:“连姐姐,妮妮是晚晚一手带起来的,所以她才有些着急,你不要放在心上。”

    叶清沅摇了摇头,她能理解晚晚的心情,只是妮妮在这样的环境中能长到八岁已经是极限了,她唇瓣紫青,随着年纪慢慢长大,畸形的心脏已经难以供养足够的血液。

    “你们已经把她照顾得很好了,以后连姐姐常来看你好不好?”

    妮妮扬起小小的脸点了点头,骨瘦如柴的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被晚晚抱在怀中,周围有几个懂事的孩子已经背过身去偷偷抹起了眼泪。

    叶清沅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留给了阿狗,心思沉重的和亓穆走了出去。

    亓穆眉间一直紧紧皱着,他不明白,“百姓安居乐业,居然还有这样的孩子无人管顾,任由他们想野草一样生长,当地县令政绩斐然,为何对他们视而不见。”

    叶清沅一言不发,空气充满着讶异气氛,默默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说,我们怎么能帮到他们呢?”

    亓穆看向身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镇子,摇了摇头,“总会有办法的,一步一步来,便是教他们有一技之长,日后也能养活自己。”

    “夜深了,你穿着单薄,小心忧思伤神。”

    叶清沅难得笑出了声,“我是大夫,你再提醒一个大夫不要忧思伤神?”

    “实在是你看向他们的眼神让我有些担心,好像跟平时的你很不一样,你以前,一定也吃过很多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