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啊。”独孤亢费心点拨,却见孟施主是个榆木疙瘩,无奈道:“武僧之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外出云游的武僧,至少有三样天机神通。一防、一逃、一攻。至于出了平安府的,怕是还要多上两门。”

    “这么多?”孟渊吃惊。

    “那是自然,且大都是至阳至刚的天机神通。”独孤亢颇有感叹,“兰若寺传承极久,天机神通颇多。是故很多沉迷武道之人,前往平安府,盼能拜入兰若寺中。”

    “庆国贬佛,当地官府不管?”孟渊问。

    “自然管,度牒不往外发放的。”独孤亢笑笑,“不过要是当俗家弟子,当记名弟子,那就不好管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孟渊也笑了,“想必当这记名弟子、俗家弟子也是有要求的吧?”

    “当然。有了师承,学了能耐,自然需得维护兰若寺,有忙也得帮。”独孤亢叹了口气,道:“所以兰若寺名气大。即便出了平安府,还有许多人往兰若寺送钱供奉。”

    他回头指了指,道:“我那徒孙能来这里查佛妖,固然是你们镇妖司延请,怕也是有兰若寺的俗家弟子帮忙。”

    “这些武僧外出云游历练,还有什么说法?”孟渊又问。

    “佛门中有两个坏毛病。其一是发宏愿,这个是由上到下的毛病,你是知道的。”独孤亢认真起来,“其二是传道,这也不必多说。”

    他声音小了起来,“其二是度化,且大都是度恶人、恶妖。越是恶,他们度的越开心,越来劲儿。前者大半收为弟子,使其做善事,乃回头是岸之意。后者则是收为坐骑,也有当弟子的。”

    独孤亢认真道:“云游在外的弟子,是不能传道的,但是能度人。我听说,曾有一位大德,以高深武道,度一嗜杀的恶女回头。那恶女最后幡然醒悟,但大德也因伤重而死。后来恶女再不杀一人,不做一恶,隐姓埋名当了寻常百姓,结婚生子,好不快活。”

    孟渊不认同这位大德高僧的做法,但钦佩。换了自己来,杀完再烧,成灰了也就算度了。

    两人聊着天,大都是孟渊在问,独孤亢在答。

    孟渊知晓了许多兰若寺的事,对渐顿之争也了解的愈加多,只是独孤亢绝口不提他师父是谁,也不讲姑子的事,未免扫兴。

    “咱们要趁着天不热走快些才是!”胡倩见孟渊和独孤亢磨磨唧唧,终于看不过眼了,“诗改日再对!”

    眼见人家来催,孟渊也听话的很。

    一行人越奔越快,午间实在热的不行,马儿都扛不住了,便在一处沿路茶铺里歇息。

    一直到下午过半,马儿睡饱喝足,这才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