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微风荡动夜舟,孟渊瘫在船头。

    举目四顾,只觉身在无边无际的苍茫之地。

    孟渊虽还难受的很,但其实没啥大碍,不过是一时被榨干玉液,有些腰酸耳鸣罢了,算不得大事。

    就好像一瞬间住了十天的馆子,虽疲累气虚,但胜在年轻,稍稍修养就好了。

    略缓了口气,再来看明月姑娘。

    方才孟渊是拽着明月的头发把她拖上船的。仓促之间,也没多注意体统。

    此刻再看,只见她本就白皙的面庞更为苍白。头发湿乱,黏粘在脸上。衣衫已然湿透,手中的剑竟还未遗落,依旧紧紧握着。

    江心之上,月光之下,明月蜷缩一团,好似一个孤苦无依的婴儿。

    她湿透的衣衫黏在身上,也没显出什么轮廓。孟渊无有半分绮念,只探她额头。

    有微微冰凉之感,不时微微颤。孟渊虽有心帮忙,可丹田干涸,着实有心无力。

    若是换在别时,玉液稍动,便能热气蒸腾。或是经心肠两窍,生出火气。

    至于抱着人家取暖的法子就算了,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孟渊没那心思。

    去了外衫,披到明月身上,孟渊便又举头四顾。

    江面广阔,映着星月,却不见张龟年等人的身影。

    孟渊呼唤几声,见无人回应,便摸到船篷,到船尾搜检一圈,也无所获,连个船桨都没。

    回到船头,孟渊盘膝坐在明月身旁,眼见身边天上皆明月,想起香菱说过能笑就不哭,便吟道:“老天赏咱一条船,晃晃悠悠癫啊癫。有手无桨我犯难,千万莫要浪翻船。”

    胡乱吟了两句,孟渊伸手把明月脸上黏连的头发拂开,却见她愈发皱眉,似在嫌弃打油诗太煞风景。

    孟渊也不敢乱吟了,只闭目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