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上队,等了许久,一人领了一碗粥。

    米粥如清水,只飘了几粒小米,光可鉴人。但好歹是热的,已然足以续命了。

    “流民是这样的,他们只需要逃荒就行。我们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要雪中赈灾,要防备民乱。”旁边有捕快低声闲聊。

    一人只喝了一碗粥,便不准再喝,被驱赶到一旁。

    以工代赈是没有的,只有头插枯草,如牲畜般待人挑选。

    粥棚不远处有一简陋茅草房,几个人牙子正在招揽流民。

    另还有几辆马车,是大户人家亲自来挑人。

    穷苦之人最怕遇灾,而富人家却喜天灾,只因能低价兼并土地,又能低价买入奴仆。

    “后生,打算如何?”老者喝了热粥,有了些气力。

    孟渊摇摇头。

    世道艰难,又无技艺傍身,除了卖身为奴外,还能有别的出路?亦或者投身绿林?可也没门路啊!

    虽说能识字会算账,可没人会要来历不明的流民当账房先生。

    “总有法子的,为奴为婢也好过冻死饿死。”老者叹了口气,又道:“老头子姓姜,以后咱们也照应着。”

    “姜老伯,”孟渊应下,道:“我叫孟渊。”

    俩人说着话,正准备去问牙婆子有无生路时,便见自城内驶出辆马车。

    马车上跳出个英俊又阴柔的年轻人,举止颇见轻佻,面上好似抹了粉,寒风一吹,竟荡来一股子腻人香气。

    有捕快上前讨好,口称杨管事。

    此人应是贵人家的管家一类。

    那杨管事抱着一手炉,与捕快客套几句后,捕快便敲响铜锣,高声喊道:“杨府要招几个书童,有识字的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