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追云甩开蔺卓的手:“别,我惶恐。”当年微服私访的不止有皇帝,还有摄政王蔺卓。两人在那时相识,也是朋友。韩追云看着妹妹踏入皇宫,走上一条不归路,千求万求蔺卓帮他照顾妹妹。没有几年,妹妹就死在了宫中,他怎么可能不迁怒。
“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蔺卓道。
韩追云吃软不吃硬,如果蔺卓不吭声,他定会再呛他几句。可蔺卓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气也就消了:“算了,不怪你。”韩追云叹气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尽责。”
“你也……你也别太难过……”蔺卓张了张手,本想拍拍韩追云的肩安慰,却还是抽回了手,“她去的那一日,也是先帝走的那一日,我想她是太想他了。”
韩追云随手拿起一本木鱼边的往生咒,随意翻了几页,张张嘴,本想念几句,却还是作罢:“月儿上书堂时,我也跟着去读了几天书,该认的字也认全了。但每每看这经文,又觉得自己什么字都不认识。”
“你似乎……”蔺卓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悦,“你似乎并不伤心?”
韩追云放回往生咒,风轻云淡道:“查清楚了吗?我的妹妹真的是死于自尽?”
“那日我也在场,她指着杯中酒说在里面下了毒,后又一口饮下,我们都以为是玩笑,没想到……”蔺卓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但也有奇怪的地方。据查,太后是准备了两人份的毒,一份溶到了酒里,另一份被放在寝宫的梳妆台前,下面还压着这张纸。”
蔺卓将那张纸交给韩追云:“上面写着‘哥哥,救我’。如果月儿真想寻死,又为何要留下求救的字条?以月儿如今的地位,又有谁能威胁的了她?再者,她为何要向千里之外的你求救?无论是从远近,还是地位上来说,向我求救都应该比你有用。”
蔺卓百思不得其解,而韩追云在看到那张纸条,以及听到有多一份的毒/药时,便明白了一切。
“另一份毒/药呢?”
“那种危险的东西我当然是藏起来了。”说着,从静思堂的某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小瓶东西,“此毒名为‘两心完’,皇家独有,一滴丧命。无色无味,专攻心肺。顾名思义,喝了这毒,就算人有两颗心也得玩完。给你,你有什么眉目?”
韩追云长叹一口气:“这一份毒是她为我准备的。”
蔺卓不得其解:“为你准备?”
韩追云有一个秘密,他有不可思议的回到过去的能力,但触发条件是此时的身体必须死亡。
第一次发现这个能力是在他二十年前。那一年,他五岁,韩月三岁,父母健在。
父母也是旅行商人,那一日带着兄妹俩一起前往西南境行商,却在半路碰上劫匪,一家都被灭门。韩追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把刀是怎样划破他瘦小的身体,痛到甚至有灼烧感蔓延全身,可一眨眼,又回到了出发去西南境的那一天。他以为是在做梦,可后来发生的一切又与那个“梦境”一模一样。
所有人又都死了,可再一眨眼,又回到了出发去西南境的那一天
时间回溯了,上天给了他重生再来的机会。韩追云吵啊闹啊,阻止这次出行,告诉父母只要去西南境全家都会死,然而没人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