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全仰仗何把总的抬举。”盛其颖拱手道,“盼着把总在春后能调防到一个好地方。”
调防?何为贵想的更远,靠自己每年三十六两的俸银,遇不到战功,一辈子只能在池州营里打转,若能杀了王伦得些财货,把总换千总也非难事。
回头看向远处的王伦,何为贵禁不住一哆嗦,天降富贵于斯人也!
而王伦目光冷冷的看向何为贵,他那一身打磨发光的铁甲让自己很眼热。
至于绿营汛兵身上的所谓棉甲,称之为棉袄比较妥帖,里面衬着的铁片早就让他们卖了换钱了,王伦对此不敢兴趣。
二人的目光接触一下,随即移开。
盛其颖暗笑,朝小栏岭上偷偷打量一番,隐隐见山林之间蓝旗摇动三下。
正是他与崩塌天约定的暗号。
他悄悄的派出奴仆上山报信,又让衙役们随自己在远处驻扎,静观其变。
山风渐渐大了起来,裹着严寒不断的呼啸着,吹走太阳带来的微弱的温暖。
炊烟袅袅升起,被吹散的七零八落,在山谷弥漫开来。
火光狰狞着朝四向窜动挣扎,发出呼呼的响声。
民夫们搓手哈气,三五成堆,坐等着黑锅烧出滚滚热汤来。
绿营汛兵躲在军账里,吃烟耍骰子,余丁们围观嬉闹。
何为贵兀自掏出一壶烧酒,灌了几口,吟了吟几声曲儿,粗糙的嗓门盖过了风声。
“进门来一跤儿跌在奴怀下,那管人瞧见,幸遇我丈夫不在家……”
王伦令寨里民夫生火做饭,让寨兵穿上厚厚的三层棉袄警戒四方。
长长的竹枪林立而起,十八名寨兵一分为六,三人一列,围成圆阵静坐。
“多放油、盐,牛肉放一斤!”王伦朝民夫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