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医聚在一起商讨着,围着台面上的瓷瓶再三端详检验,全殿的人都在屏息等待着结果,只听见琉光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过了一会儿,太医院的魏太医才走到面色阴沉的皇帝面前,仔细答复着:“启禀皇上,臣等已经将妆娘房中搜出来的妆品都验过了,并未发现有皇后娘娘身上所中之毒。”
莲妃看着被几个侍卫挟住双臂的梵嘉茵,焦急地走到皇帝面前:“皇上,太医都验过了没毒,一定是弄错了,嘉茵是不可能毒害娘娘的!请皇上明察!”
皇后娘娘性命垂危,已经送去救治,失魂落魄的琉光听见了莲妃的话,表情忽然变得狠戾,歇斯底里地跪在皇帝面前,声声泣血地控诉:“皇上,皇后娘娘为了保证妆面的完整,今天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只接触过妆娘黄嘉茵一人!奴婢曾亲耳听到花杉月说过,皇后愁丝千万,她的徒儿便是来宫中解决皇后的烦恼的。现在想来,就是毒杀皇后的暗示!”
琉光也是个忠仆,担心皇后的安慰哭得眼睛都肿了。皇帝看在眼里,声线温和了几分,对她说:“琉光,要知道,没有证据,仅凭你一面之词,是不能定妆娘的罪的。”
“皇上,可否让琉光看一看?”琉光强撑着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梵嘉茵一眼后,转头寻求皇帝的应允。
皇帝点了点头,扬手让太医退下。
琉光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台面跟前细细观察,台面上的妆品都是从梵嘉茵的房中和化妆箱里搜出来的,全是出自玉人楼。她忽然猛地转过身,大声说道:“皇上,她给皇后娘娘作妆的时候,用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妆品!”
“哦?”
“那些妆品奇奇怪怪,有的像本书,打开里面有很多闪耀的粉末;有的是琉璃制的瓶子,里面装着流动的粉霜,还有能转上转下隐藏的口脂,这些都不在这里!”琉光跪下来,重重地磕头,“这些妆品中,太医检验不出毒素,那些妆品里肯定有剧毒,都被她藏了起来!请皇上念在和皇后恩爱多年的份上,还娘娘一个公道!”
皇帝皱着眉,垂眸思考着。据太医所说,皇后中的毒并不是入口毒,而是从某处慢慢分散出来的毒素,也有可能是从空气或是皮肤上渗入的毒。若是这毒素在空气中,那距离皇后最近的皇帝他自己,是不可能安然无恙的,那么就只能是从皮肤渗入的毒素。
而作为妆娘,要想给皇后的皮肤上沾染些毒素,是再简单不过的,这个叫黄嘉茵的妆娘的嫌疑的确很大。
莲妃看向梵嘉茵,却见梵嘉茵双臂被用力钳制着,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莲妃眼睛一红,刚想开口,身边的湘妃也开口帮腔:“皇上,眼下并无凭据,就算琉光说的再清楚,那些妆品还是没有被搜查出来。无凭无据就要给人定罪,怕是不能令人信服。”
就在皇帝面色有所松动时,殿外跑进来一个宫女,行色匆匆地走到梵馨身边,对她耳语一番。梵馨露出一副惊讶地表情,走到皇帝面前:“皇上,宫外来的消息,黄家——也就是堂上这位妆娘——家里失了火,家中亲眷怕是都……凶多吉少了。”
梵嘉茵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梵馨,身边的侍卫用力将她摁下。
余光看见梵嘉茵的挣扎,梵馨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等待着这莫须有罪名的坐实。
果然,琉光听后更是簌簌流下泪来:“这还不明显吗?她肯定是怕家里人出事被连累,放一把火,提前让家人都逃跑了!”
“皇上,”湘妃抿唇,蹙眉道,“这妆娘要毒害皇后娘娘,她的动机是什么?她没有理由毒害娘娘。”
“动机还不容易吗?”梵馨冷哼一声,眼风若有似无地瞟了莲妃和湘妃一眼,意有所指,“听闻这妆娘和后宫好些嫔妃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