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城的正面,张飞依旧是坐镇中央,他犹如一尊从天而降的魔神,将手中的丈八蛇矛挥舞的犹如菜刀一样的爽利,巨大的力量与锋利的兵刃,使张飞成为了活生生的绞肉机,几乎是没一矛下去,都能溅射出鲜血,死伤在张飞手下的孙家军士兵们,数不胜数。
拼杀在一线的丹阳兵,在张飞的带领下,战意越发高昂,杀性亦是越加奋起,而反观孙家军却是越战越衰,随着死伤人数的不断增多,孙家军的阵型亦是开始发生了剧烈的松动,整个战场的战线急速的向着后方推移,孙家军凭借着悍勇坚持在前线,但依旧犹如风中浮萍,摇摇欲坠,溃逃仿佛就在旦夕之间。
远处的后方中军,孙家军的颓势早就落在了袁术等人的眼中,只见袁术的眉头皱起,满色有些发白,下巴上修饰的整整齐齐的胡须,此刻一忽扇一忽扇的,却是因为跟随着因恼火而抖动的下巴在来回晃动。
袁术的心中,此刻非常不满。
“天下人皆言孙坚乃是江东之猛虎,其麾下士卒怎地竟是如此不堪?连织屡卖席小儿的兵马都战不过?难怪他昔日受挫于荆州刘表!”袁术咬牙切齿,说话非常的不客气。
袁术身边,上将张勋已经看出了弊端,急忙谏言道:“主公,刘备的兵马,装备着实精良,我观其不但是军械充足,样式繁多,且从将至卒,各个身披甲胄,全无疏漏,此等武装军容,别说是孙氏兵马,换成是天下任何的一支兵马,却也是斗不过的,主公还需谨慎度之。”
袁术听了,心中极为不喜。
“笑话!区区一介竖子,枉占了徐州钱粮之丰实,才有今日之军势!苍天无眼,大好河山竟给此子做嫁衣,袁某今日说什么,也要把这安陆给打下来!”
说到这,便见袁术突然大声喝道:“刘勋、张勋、纪灵、桥蕤、李丰、乐就何在?”
六名战将齐齐出班,扬声回应:“在!”
“各引本部兵马,速去支援孙贲,一个时辰之内,打不下安陆,便提头来见!”
“诺!”
随着袁术的军令下达,一直在后方压阵的袁军兵马终于出动,数万步卒在袁术麾下六名大将的指挥下,直冲着安陆的城门前冲杀而去。
尘烟滚滚,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步兵军团,开始向着安陆的方向缓缓行驶而来。
袁术军的阵中,负责总领三郡的刘勋将令旗一挥,便见排列于袁术军阵前的最先头的士卒们开始向前奔跑,而他们后方的士兵亦是开始接着前面的士兵们驰骋,然后是再往后的士卒们亦是提高了行军速度……
不消多时,便见适才还是一步一步,中规中矩缓缓行进的庞大军团,此刻骤然变成了滚滚的汹涌巨浪,呼啸着压向安陆前的战场,他们不但在人数上遮云蔽日,且在气势上也是澎湃空前,每一个士卒的口中几乎都在高喊着“威武”“冲锋”等提升战意的高昂口号,那是一种动力,一种支撑他们将敌人彻底粉碎的战意动力。
终于来了,站在安陆城外营寨的杨俊冷眼一眯,随即转头对着斥候额首示意,随即号令城内的鼓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鼓角声换了一个低沉的频率,代表的是三军暂时后移。
此刻孙家军基本已经被丹阳兵打残,毫无转圜与留人的能力,丹阳兵的实力完全超乎了孙氏诸将的想象,即便是当初与他们交手的洛阳北军,在装备普及上,也莫过于此!
刘备、杨俊的名字,此刻已经是深深的烙印在了孙氏诸将的心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