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有些松动,但不碍事。刀刃上有许多缺口,显然是经常与其他兵刃碰撞产生的,不过刀刃仍然十分锋利。

    “我们乘客也要战斗?”劳伦斯紧紧握着短刀,略微安心了一点,但仍是紧张地问道。

    “嘿,小子。”格罗斯撇了下嘴,不屑地说道:

    “你以为热那亚人把我们这些走私犯枪毙之后,会再让你们搭个顺风船?给你们安安稳稳送到科西嘉去?想得美!你们会被当作奴隶送到古巴或者是拉普拉塔,也可能是路易斯安那,反正就是美洲那块鸟不拉屎的破地!”

    白蔷薇号的舰舷上已经爬满了钩锁,双方的距离不足三十米远。

    对方的前排正齐力拉动着绳索,使两舰完全靠在一起,而后排士兵则端着滑膛燧发枪持续进行火力压制,阻止白蔷薇号上的水手砍断绳索。

    格罗索将短刀扔给劳伦斯之后就扭身去自己的岗位了,至于像劳伦斯这样的乘客,在每人发了一把短刀之后就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白蔷薇号的船长也不期望这些在船上站立都不稳的乘客能对战斗有什么帮助。

    砰!砰!

    滑膛枪击发产生的烟雾弥漫在两舰上,到处都能看到子弹打在船体上击飞的木屑。这样的射击还会持续好一会儿,直到双方开始真正的白刃战。

    劳伦斯依旧是坐靠在船舷的掩护下,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子弹和连绵不绝的枪声实在让他不敢贸然行动。

    仅仅还是在枪击阶段,劳伦斯便已经体会到了刚刚格罗索所说的人间炼狱。

    白蔷薇的水手和热那亚的士兵,双方的呐喊和哀嚎交织在一起。

    在劳伦斯的眼前,每隔几秒就会有一个水手中枪倒下,在血泊里无助地叫喊着。

    而劳伦斯知道,更惨烈的战斗还在后面。

    终于,火药的烟雾渐渐消散,双方舰船已经几乎贴在了一起,热那亚人从甲板上搬出几块又长又厚的橡木板铺在中间,当作桥梁。

    枪击声已经几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舰战士所发出的最洪亮的战吼。

    劳伦斯咽了口唾沫,心脏急速地跳动着,将短刀紧握在手里从掩护里站了起来。在开阔甲板上的白刃战,已经没有了躲藏的可能。只有战斗才有机会博得一线生机。

    一名冲锋在前的热那亚士兵率先看见劳伦斯,狞笑一声便持刀冲了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劳伦斯不是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