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撑伞下车。

    门口的安保认识盛愿,知道他就是那个在牧少爷订婚宴上穿了一身运动服的叛逆小孩儿,也是这座宅子未来的主人。

    这小魔头的事迹在安保群都传开了,不能惹不能惹……

    盛愿刚刚走近,安保立马过去给他开门,又准备从他手中接过雨伞。

    哪知这小孩儿竟摆摆手,非常礼貌和他道谢,还关心道:太晚了,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安保大叔一愣。

    不是小魔头,是小天使。至于运动服……孩子愿意穿啥就穿啥呗。

    盛愿紧握银灰色的伞柄,慢慢靠近主宅,门虚掩着,缝隙中透出光线和晃动的人影。

    “……去他妈的狗屁规矩!老子凭什么要按照他的要求活!”

    巨大的破碎声和牧峋歇斯底里的怒骂清晰地传进耳中,盛愿下意识收回准备踏上台阶的脚步,想临时打退堂鼓。

    他回头看了眼雨幕中的奥迪,拍拍胸脯给自己壮胆子。

    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压低脚步声来到门前,伸出一根手指,将门缝拉宽一些,悄悄探进视线——

    牧峋高挑的身影立在客厅中央,地上全是被他摔碎的酒瓶和玻璃杯,橙黄色的酒液漫了一地,辛辣的酒气扑面而来。

    保姆正在飞快打扫残骸,生怕这些尖锐的玻璃划伤少爷。

    盛愿迟迟未动,默不作声的在暗处观察。

    牧峋似乎喝醉了,衬衫领口不规整的向两边散开,声音沙哑的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只在乎我有没有给家族抹黑,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事……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过得好不好!我每天活得开心不开心!”

    “少爷,您这样说会令先生寒心的。”

    客厅角落传来另一道沉稳的声音,盛愿听着他的嗓音,莫名感觉熟悉。

    “他寒心?他有心吗?”牧峋冲他大声吼,“从小到大我最敬佩的人就是舅舅,为了能得到他一句称赞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可他呢?他根本没把我当做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