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暇已怀孕两月,怕是因此今日才会来找葛阳理论,只是没料到,无法接受事实的葛阳竟将她杀了,害得他落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苏玥此时只冷眼瞧着,说话声平静无波,“只是我很奇怪,若只是个寻常女子,娶了便娶了,不做正房也可做个侧房妾室,怎的如此心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敢杀害,那几刀,几乎刀刀刺中腹部。”
葛阳闻言,抱头啜泣,揉乱了一头的发,而后抬起头来,双目刺红,倒像是变了个人,只见他站起身,眼中的神情令人有些胆颤,“人是我杀的又如何?我的祖父是太守,谁敢动我?我说了是那丫鬟杀的就是那丫鬟杀的,寻再多证据也是那丫鬟杀的,哈哈哈。”
“孽障!”葛令东拍桌怒斥,怎的会是如此一个不孝子。
林芳见葛阳这番作态已是愣住,虽说自家儿子确实混账了些,但这口气完完全全不像他,又见葛令东大怒,赶忙拉着葛阳跪下,“爹阳儿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况且他是您唯一的孙儿,您务必救救他呀。”
一旁的葛淑颖见此也跪了下来,帮着求饶,若是葛令东发声,衙门的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几人千算万算,是估错了,如今府上又多了一位位高权重之人,便是这位海蓝色衣袍的男子。
褚傅看着跪着的三人,以及一旁皱着眉头的苏玥,葛令东的神情明显已经动摇,若是真的交由衙门……
“在下不巧,方才正当听见了葛公子与那姑娘的争执。”他的声音让人听着十分舒适,就像清晨山间的流水,温温潺潺分外好听,他说的也是随意,仅仅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虽说没什么明显的说辞,确实告诉了葛令东,秉公办理。
“张县令,秉公办理。”葛令东挥挥手,不顾地上跪着的三人,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如今确是让一个王爷听了去,若他保了孙儿,王爷虽说不会说什么,然,终究是会落下个话柄。
林芳还在哀求,葛令东却已随着那个男子去了书房,苏玥瞧着男子的背影略略发愣,刚刚若非那男子的这句话,葛阳说不定已经被葛令东想法子护了回去,虽说葛令东是个清正廉明的人,可如今杀了人的是自己唯一的孙儿,难免会动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