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江城的富商贾家两位管事人意外死亡后继无人,而后大子二子三子分尽家产捐款逃亡,贾府徒留空府以及一双刚年满十二的孤女姊妹,姊妹无依无靠,想走却也不知该去何处。债主上门讨债,便只剩这一双姊妹以及一座空宅,于是两位孤女双双被卖入青楼。”白公子思虑再三,接下来的事情,约莫是一桩令人惋叹的陈年旧事了,“不料三年前,阿姊死于非命,花满楼被卖入的一双姊妹花只剩了一人。”
这翻话说得众人摸不着头脑,此番案件,莫不是和这双姊妹有关?
此时的灵秀早已泪流满面,眼中的痛恨十分明显,除了白公子,便只有邢砚注意到了。
“阿姊死于郊外,死因与万明有关,却因无权无势不了了之。而灵秀则是一双姊妹花的阿妹,如此便是灵秀的作案动机。至于万明,他是死于中毒,毒药已经命邢砚在灵秀房内搜出,灵秀,你可,还有话说?”
“公子莫再说笑了,阿姊的死令我痛彻心扉,然,你真的认为房中的是毒药吗,若是如此,我愿意喝一碗以证清白。”灵秀抬起眼眸,眼中不复柔弱,而是一种女子少有的淡漠,怕是刚刚的样貌都是伪装而来。
白公子看着她,若是服软了,她还有法子帮帮她,只是太倔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喝那东西当然无碍,若是连着身上那药一起,你可敢?不用再狡辩了,那药你应该还未寻到机会丢掉才对。此次的毒非比寻常,是一种类似于断神散的毒,需两种毒药相互反应才可产生毒性。”之所以不说此毒就是断神散,也算是留了一些余地,极少有人见过断神散,都是听闻,只凭借此就断定确实不妥,“先将一味毒混入茶水,而后另一味毒涂抹至指甲,这也是为何死者身上如此多抓痕的原因,毒性辗转三四个时辰便能达到心脏血液与另一味毒发生反应。”
灵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面而泣,“若是,若是早些遇见你,阿姊她也不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堂中依旧安静,只剩灵秀一人的声音,“当年阿姊与我被约去山上游赏,谁知那禽兽不如的东西,叫了好几个男人来将阿姊折磨致死,要不是当时阿姊发现情况不对保下我,我也活不到今日。”
此时堂外冲进来一群人,不难看出,这些人是万府的家丁,万家那位姨娘此时正冲上来拉扯灵秀,“你这个贱人,不就是弄死了个妓子,你却害死了我的儿子,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
邢砚见此将万家姨娘扯开,拍案声惊起,原本杂乱的厅堂已然恢复安静,张志刚终于发声,“县衙内岂是尔等胡闹之地,谁再乱来,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伏在地上头发散乱的灵秀喃喃道,“万明作恶多端,残害良家妇女,今日我不出来替天行道,明日也会有人将他就地正法,可怜这江城法度都无法管束他,让他一次次逃脱罪责,凭什么?凭钱吗?”
白公子将虚弱的女子扶起,眼中一片晦暗,他曾出生在一个法制社会,尚且有如此多龌龊的交易,如今,在这个权势钱财称霸的世界,法,几乎不存在,“定会有一日,钱权也解救不了罪恶。”白公子掩去眼中暗芒,“姑娘,可否告诉我,这毒药究竟是不是断神散,若是,从何而来?”
“正是断神散,从何而来我答应了那人不可说。”灵秀笑得无害,这是一种真正解脱前的舒适,“白公子实是聪慧过人,我曾在香中掺了蒙汗药误导,不料你竟未上当。若是可以,你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江城人都叫他白公子,他确实还未说过名字,“苏玥。”
“苏玥……如此我便满足了。”
“不好。”白公子刚想阻止,灵秀已然咬舌自尽,看客皆唏嘘,一边的万姨娘不敢放肆,领了万明的尸体便离开了,她只有一子,如今已死,日后的日子便难过了。
案子已结,苏玥命人葬了灵秀,今日听她这番话感触实在颇多,她穿越而来,深知这个未知朝代法度疏漏,还在想着法子改善,如今正因灵秀,让他下定决心,定要将这个腐败无能的朝代,重新建造。
来到一座宅子无人处,苏玥爬上墙,进入院内。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案子破了?”谷雨急忙给苏玥倒了一杯水,眼中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