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日都不曾听闻崔楠木的消息,或许他是心灰意冷,亦或许,他不想打扰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决定从此不再相见了,想到此,范卿便觉得有些可惜。
如今离他与霜儿的婚期已经只剩十日,但越接近那个时候,范卿便觉得越是心慌意乱。
在倒数第八日之时,范卿终于收到了崔楠木给他的一封信,信中的只约他当天在那日的湖心见面,时间是在一更天之时。
等到范卿到达湖边时,一艘画舫正安安静静的停在湖中心,画舫上安静的出奇,却能看到隐隐的人影。
范卿叫了湖边快要歇工的小厮,与一叶小舟,小舟慢慢想湖中心的画舫划去。
上了画舫之后,范卿才发现舫上不只崔楠木一个人,另外一个便是秦霜儿。
“卿郎,你来了?”秦霜儿今日穿着一件暖黄色绸缎荷绣夹袄,下身是一条翠绿色的马面裙,趁德肤色白莹莹的,连脸上的病态白都被遮住了,此时脸上有了几抹红晕,在她身后站着她的丫鬟。
“霜儿怎么在此?”范卿虽说是在问秦霜儿,但此刻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崔楠木的,他不知道他究竟有了什么意图。
崔楠木苦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喉头间的樱花香味甚是浓郁,却让人觉得分外苦涩。
“方才碰巧见到崔公子,才知他今夜约了你,便想着来看看你们两人寻常喜欢做些什么,可是却很是无趣。”秦霜儿为范卿倒了一杯酒,笑着说道,眼睛却是不是看向他,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
“今后有了你,我便不会再流连花丛,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好助兴的东西,乏是乏了点,好在还有琼浆为伴。”范卿心不在焉,但是还是想着哄一哄面前惹人怜爱的女子。
“怎生像是再怪我?”秦霜儿嗔道,面上已经有了几丝害羞,却像是听懂了他的情话,“罢了,你们俩好生玩,我便先走了,估摸着爹娘也该着急了。”
说罢,秦霜儿起身告辞,范卿倒是没有阻拦,崔楠木更是不会。
只是在秦霜儿转身之时,面上已经少了方才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着光亮,不过一顺,一滴清泪滑落,她紧紧咬着唇角,到最后嘴角的皮破了,鲜血流了出来,有了痛觉,这才让自己有了几分安慰。
待秦霜儿走后,范卿复又抬头,崔楠木这才几日不见,面上已经有了许多憔悴之意,平日里最是喜干净整洁的他,此时胡子拉碴,已然是一副颓然的神情。
“你近日,过得好吗?”
“挺好。”崔楠木淡淡说道,他生动的眼眸此时已经如同一泓深泉,不再看得清里面夹杂着什么意味,“我过几日便离开江城。”
“去哪儿?”范卿问出口,话语中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急切。
“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