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个人情感,那陆政风的做法其实并没错,这的确是一条守株待兔的好办法,血案当天,老易头和药老巫和都有嫌疑,就算老易头不懂武功,那药老呢?他失踪得太过蹊跷,如果说当时那八名死尸想对徵儿不利,药老暗中出手,然后匆匆离家出走,却布下被劫夺的假象,并没有说不通的地方,所以就算换作是他,他也无法相信徵儿的说辞。
当然,他不会对她说这些,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一切都过去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管,现在我很饿,徵儿你能给我来一大碗刀斩羊汤面吗?”
徵儿闻声脸上一红,连忙转身走进操作间,很快就给他端来一大碗羊汤面,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样子,不时地忍不住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就在一大碗面即将见底时,酒馆外的大街远处猛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喝:“玄法司捉拿特大杀人案凶手,无关人等速速关闭店门回避,否则一律按同犯论处!”声音所到之处,大街上一片鸡飞狗跳!
谈不缺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运气不好,来得这么快,看来是没机会吃第二碗了,好在店家实诚,这一碗已经吃得我好饱,五星好评!”
徵儿这时才猛地醒了过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懊悔不已道:“哎呀该死,我怎么忘了要你赶紧逃走,这下糟了,怎么办,怎么办?”说着她六神无主地在酒馆不停地打转,忽然拉起谈不缺就向操作间走,“没办法,来不及了,我们还像上一次那样逃吧!”
“那酒馆不要了吗?这可是你爷爷大半辈子的心血,你舍得?”谈不缺轻轻挣脱她的手,不慌不忙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装作和我只是店家和顾客的关系,关好店门,只管烤火,什么都别做,到了时间回家就行,记住没?”
徵儿咬着嘴唇,两眼又红又肿,只是不停地摇着头一言不发。
他随着拿起一根筷子朝着那扇半开的窗子扔过去,它犹如一支小箭般射出去,随即便是一阵愤怒的喝骂声,他然后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吗?这次不比上次,眼下整条西市街应该都已经被包围了,想悄悄溜走是不可能的!”
谈不缺边说边拉她重新走回外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过,徵儿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谈大哥已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何况我还有唐杰这个内应,你只要乖乖听话,别让我分心就行了,知道吗?事情顺利的话,晚上我就会去你家看你和你爷爷!”
“真的吗?”徵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将信将疑。
谈不缺笑道:“你要相信谈大哥!”
“好!”徵儿重重地一点头,“晚上我和爷爷在家里等你,希望你言而有信!”
谈不缺再无顾虑,仰头肆意放声大笑道:“自己小心吧,我难道还会失信于你一个小丫头不成!”笑声中他推开店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尽管谈不缺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看到眼前的这排场还是大大出乎他他的意料!黑压压足有近百名手持兵器的玄法司执役簇拥着十匹全身纯黑的关西战马,马上个个披戴铠甲,紧握长矛,中间一匹赤色骅麒上,端坐着名五十来岁的黑衣老者,黑髯赤面,相貌威严,一双如电的目光像利剑一般看得他浑身一个哆嗦,手持一柄三尺玉剑,自然是玄法司的镇司之宝——白玉法剑。
难道此人就是玄法司的司法陆世良?谈不缺心中正这么想,唐杰越众上前一步,喝道:“好大胆的凶徒,见了断恶堂堂主大人还不跪下,速速束手就擒,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一定要千刀万剐方能告慰死难者在天之灵!”
他说得辞气慷慨激昂,义愤填膺,那些玄法司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动不动站在云端以正义化身自居的口吻,很快就被带起了情绪,人人两眼发直,跃跃欲试,只有谈不缺听在了耳里,心中却听懂了他的暗语。
很显然唐杰虽是竭力劝他希望趁刚才的机会离开,但以自己短暂的与谈不缺打交道的了解,他也预料到了谈不缺不会轻易丢下那名少女和易记酒馆独自逃走,所以对眼前的危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就是谈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