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县尉大人发了话,那管监哪还不把王空当做一个爷供着,一路陪着他向监狱里走去,最后走到一排有窗口的两间牢房面前,指着其中一间空的恭声道,“王公子,这里便是我们整个牢房里最好的房间了,陈设简陋,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在王空的印象中,古代的监狱里就在地上铺些稻草就好了,但没想到这间牢房里不仅有床,还有桌椅茶水等设施,简直是古代牢房中的VIP了,惊讶了片刻当然连连称谢,“管监大人客气了,这里环境很好,有劳了!”
管监大人又客气了几句,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急忙道歉,“小人不知道公子还没有吃饭,真是该死,公子稍等,小人马上去办!”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这种事怎么能劳管监大人破费呢?”王空尴尬笑笑,下意识地就要掏钱,但手刚一伸进衣袖,瞬间才想起自己初来乍到,身上哪有半文钱,但偏偏那管监听闻王空要自己出钱,嘴里虽说不要,但一双脚步却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王空这下尴尬了,暗暗叫苦,早知道何必要出头,正要推脱说钱袋被人偷了,忽听一个爽朗声音道,“张管监,这位小兄弟能有缘和我杜某在狱中为邻,也算是缘分一场,今晚这顿饭就由我杜某做东了,有劳管监大人了。”说着从身上摸出了几块碎银子递了过来。
王空转身一看,说话之人乃是他旁边牢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锦衣华裳,仪表端庄,显然在社会上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刚才他进来时看到对方躺在床上睡觉就没有多注意,没想到他和管监两人说话竟吵醒了对方,当下拱了拱手,颇有些歉意道,“晚辈与前辈素不相识,刚才打扰了前辈的休息已是不该,这再让前辈出钱请我吃饭,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
“小兄弟不要客气了,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管他什么妥不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接着望了望牢房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息道,“杜某深陷囹圄,已是将死之人,就算是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还不如在临死前化个痛快,哈哈!”
王空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推辞,不一会儿那张管监便安排了一桌酒席送了进来,两人便大口地吃了起来,但王空毕竟是受了别人的恩惠,席间曾不经意间问起他入狱的原因,但对方不知是觉得难以翻案,还是早已看淡了生死,闭口不谈自己的事,只顾喝酒吃肉,搞的王空一脸无趣。
既然如此,王空也不再多问,吃完饭又和他闲聊了一会儿,便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等他睡醒过来,便见幸县尉一大早就来到了牢房外面,双眼微红,连连打着哈欠,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不过王空也很理解他的遭遇,安慰了几句,便换上了幸县尉带来的道士服装,一路向外走去。
走了不到半刻钟,幸县尉便停在了一处二进院的宅子外,低低道,“王公子,这便是幸某的寒舍,家女今日一早便被我支走了,现在府中只有我的姨娘和几个丫鬟仆人在家,昨日幸某所说之事,就拜托公子了!”
“大人放心,草民一定竭尽全力!”王空点点头,自己的冤案还得要这位县尉大人的鼎力相助,哪能不尽心呢!
接着幸县尉又交代了一些细节,王空便一迈步子,装作一副老道成熟的样子向幸府大门走去。
叩门,不一会便有一个丫鬟上前来开门,王空一看此人正是昨晚到衙门里找过幸县尉的那位丫鬟,与自己照过面,心里一惊,正要转身,忽然想起自己已改过装,现在脸上两颊和下巴都贴满了胡子,要不是熟人根本发现不了,便暗自吸了一口气镇定道,“贫道乃昆仑山的天虚道长,敢问贵府的主人可否在家呢?”
那丫鬟显然没有认出王空,犹豫了一会儿答道,“我家老爷出去了,只有姨娘在家,不知道长有什么事呢?”
“贫道喜云游四海,刚才路过贵府之时,只见房屋上空阴云密布,疑似宅中有邪鬼作祟,专门挑拨主人夫妇之间的感情,这才贸然上门驱鬼,还请这位女施主代为向你家主人通传一声!”
“啊!有鬼!”那丫鬟想起这一段时间老爷和韶姨娘的关系的确不是很融洽,脸色顿时惨变,颤声说道,“道长稍等,奴婢这就去禀报!”
王空看她这副模样,更加确信幸县尉和他的这位小妾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不由地轻叹了几口气,正在这时,忽听院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便见一个妙龄少妇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一见王空便福了一福,恭敬道,“弟子见过道长!”
王空早就从幸县尉的口中得知过他的这个小妾先前为了求子曾在本县的一家道观修行了数月,但当下还是装出了一点吃惊的样子,“想不到施主也曾入过我道门,既然是一家人,那施主就不必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