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乌用酒精把手中的小刀消毒之后,将其微微烧烫,随即就迅速把乌老山伤口上焦黑的肉给剜掉,乌老山疼得醒了过来,龇牙咧嘴地惨叫一下,冷汗滚落下来,他仰起头盯了一下帕乌,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我心里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乌老山腰上被割掉的那小块肉,从里到外都是焦黑的,整块组织应该早就坏死过去。伤口被剜去坏死的组织之后,大量的鲜血就涌了出来,帕乌扯开棉纱,利索地给乌老山的伤口缠上,把腰给裹上了两圈。
伤口处理完了之后,我站起了身,扭头看看这屋里面,问道:“你在这里住过?”
“刚来到中国这边没多久的时候,我就惹到了人,那晚下着大暴雨,我被那群人拿刀追着,情急之下我就躲到了这里,结果一躲就是几天,我一直在这屋里住着,我不是第一个住客,这床在我躲进来的时候就放这的了,应该是有什么流浪汉还是偷渡客在这住过。”
他看看我,继续道:“虽然这里破烂脏,但这屋救过我命,所以我偶尔还会到这边看看。”
在这种地方呆这么久,我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景,阴暗潮湿,鼠虫四窜,加上侵腐入心的恐惧,独自担惊受怕地躲在这里,完全就是一种精神折磨。
静了一会,我吸了口气,道:“那现在我回去了,你们多保重。”
“等等。”,帕乌站起身扭头瞄了一眼乌老山,“再麻烦你一会,帮我在这看着一下他,我出去弄点抗生素,不然我担心他伤口会感染,一个小时左右。”
我转回头看了一下那乌老山,他躺着一动不动,呼吸声却非常急促,于是道:“你还是送他去医院比较好吧,乱给药说不定把他命给断了。”
帕乌摇头道:“这个不行,不能带他去医院。”
我皱起眉头:“为什么?又不是警察在通缉你们,还是说他有案缠身?”
“都不是,总之你就帮我看一下他,顶多就花你一个小时。”
想了想,我抬眼看了一会帕乌,叹了口气,就点点头,答应了他。
帕乌用了我的车出去,我在屋里呆了一会就把那手电立在桌上,走出到门口,坐在门沿上抽烟,时不时扭头过去扫两眼,就这房里的环境,我不得不担心耗子们会把乌老山给分了。
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差不多一个钟头之后,我心情有点烦躁起来,说这帕乌怎么还不回来,于是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站起来伸长了脖子往水泥阶梯那方向望过去。
看了一会,仍旧没见着帕乌的影子,这个时候房里头的乌老山似乎叫唤了两声,我转回身,探头进屋里头,发现他头晃动一下,已经醒了过来,在低声喃着什么。
俯身进去,我靠近去听乌老山在喃什么玩意,听着他迷迷糊糊地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讲泰语。
我伸出手,轻轻摇了摇乌老山,他咽了一口唾沫,抬开眼皮见到是我,就动了动干裂冒皮的嘴唇,粗哑地道:“给,给我点水。”
他娘的,这荒芜的周围哪有什么水,出去买也得走半个多小时的路,我想了想,就对他道:“那你自己在这呆着,我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