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知道背后来了许多人马,急忙回头一看,一顶青纱掩映的八抬大轿,周围簇拥着许多白衣僧兵,气势磅礴的冲了过来,轿子的青纱随风摆动间,隐约可以见到一个黄衣僧人!
“怎么回事?”轿子里的那个黄衣僧人开口了,语速很慢,但是透着一种威严和冷酷:“僧兵卫一休,虽然你贵为小松天皇的庶子,母亲藤原氏也是将军大人的长女,但是既然是已经剃度,皈依我佛,理当潜心修行,为什么还在山门外喧哗?”
僧兵卫看来就是比睿山僧兵的头目了吧?一休和尚能够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能当上僧兵卫,想必也是沾了高贵出生的光吧?一休并不介意圣僧最澄的指责,只是婉转的为鉴真大师辩护:“回座主的话,刚才并非僧兵管理山门无序,而是因为有一位远来的大师,要拜谒座主,他说他神州大陆中华国!”
“荒唐!”最澄语气更加严厉:“东土何曾有过僧人东渡扶桑?这个疯僧既然说他神州大陆,你就相信了不成?罚你到后山思过堂去面壁思过三日去!”
“面壁思何过?破壁见真佛!执着方寸间,终得不解脱!”鉴真大师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鉴真,见过最澄大师!”
最澄的汉学底子还在,听了鉴真用中土官话做的这首佛偈,立知鉴真大师真伪,脸上顿时浮现一丝不安之色,但是声音依然镇定如恒:“这个疯僧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未免他继续穿着圣僧袍,招摇撞骗。马上将他拿下,押在后山戒律院!”
鉴真眉头一皱,不明白这个最澄为何会是这个反映,但是,他也没有挣扎,顺从的随着僧兵上了比睿山!
在他挺拔的身资背后,是那无数的信徒在向打开了青纱幕帷的圣僧、掌管比睿山‘法印’的最澄天台座主顶礼膜拜,适才那个老姝,再次哭倒,叩头如捣蒜,哀求最澄的怜悯,超度她的亡夫。
几声乌鸦嘶哑的鸣叫声中,比睿山晚课的钟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