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食,收拾碗筷的活自然就落在曼莎丽身上,符勋本想帮忙,但是她执意不肯,理由是她听说中原男子下厨会被其他人瞧不起,听到这种说辞符勋不禁笑出声,大周国居然还有这种陋习,难怪中原女子被误认为太过娇柔,恩,这个规矩要改。
符勋回到书房,恰巧碰见童渊正在整理桌案,思忖片刻,符勋还是忍不住问道:“城头的何载续是你挂上去的?”
童渊停住手中的活,抬头直言不讳地说道:“何载续竟敢对殿下无礼,老奴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奇怪,童渊老成持重办事一向谨慎,这一次怎么也会上头竟让何载续那家伙在城头兜了一晚上夜风,不过何载续就是自作自受活该倒霉,谁让他和符勋过意不去。
望着符勋凝重的表情,童渊却并不打算认错,他自认为这事办得没错,小小太守居然胆敢僭越对王子无礼,如果不给何载续苦头吃,后者绝对不会长记性,无权燕王仍旧是燕王,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何载续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奴才。
“殿下无需担忧,纵使何载续在青阳城一手遮天,老奴也不会让这个老匹夫伤到殿下一根毫毛,天塌了老奴替殿下顶着。”
“你多虑了,我只是在想何载续下一步会怎么办,毕竟蒙格泰还在他们手里。”
童渊用余光打量一番殿下,却发现那稍显稚嫩的脸庞竟流露出成年人才应该有的担忧,不禁心中一震,暗自决定如若何载续一味执迷不悟休怪自己心狠手辣。
书房外,一道倩影闪过,原来曼莎丽偷偷跟随符勋来到书房,她何曾不担心蒙格泰的安危,适才她悄悄贴近虚掩的门旁边,侧耳倾听屋内两人谈话,得知符勋还在为蒙格泰的事情操心不禁心底升起一股愧疚之情,符勋和她并无多少瓜葛,最多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如今她却要让符勋帮助自己救出蒙格泰,虽然符勋一口答应,可是这其中多少也有种强迫的味道。
曼莎丽本性要强,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奋起反抗毅然决然不远万里来到周国寻求救兵,饶是如此,她也不愿意亏欠别人,一开始便想着如果周国能够派兵助战,她定会知恩图报只要不损害谟谒国利益,那么战后她愿意接受周国提出的任何要求。
府衙牢房里,几十个人席地而坐,中间一个人蓄着很明显的西域络腮胡须,这个人正是蒙格泰。
何载续早就下令让衙役严密监视这几十个西域人,一旦发现有什么不轨行为立即向他本人报告,衙役当然唯唯诺诺服从命令。
可问题是这些土生土长又不曾见过世面的衙役哪里听得懂西域人语言,最开始还能恪尽职守专心监视西域人举止言谈,可到最后谁都没了性子,几十个人西域人叽里咕噜听地人心烦意乱,关键是也不知道在说哪门子鸟语,因此衙役索性也就放任西域人自由难得管。
此刻蒙格泰招呼大家围坐一起,只见他坐定后右手掌别在胸口朝一名年轻人鞠躬,余者尽皆效仿,年轻人衣着华丽,头戴金片花帽,透露出一股子贵气,礼毕后不忘向主起誓,而后蒙格泰小声对年轻人嘀咕两句后便直起身来双手紧握铁栅栏大声叫嚣着期望将衙役引来。
起初几个衙役只顾喝酒划拳根本无暇顾及蒙格泰,哪知后者见没人搭理于是扯着嗓子不停叫嚣,硬是把几个衙役惹毛了。
啪!一个衙役猛地砸碎瓷碗,怒气冲冲地走到铁栅栏前指着蒙格泰脑门破口大骂道:“你姥姥的,有完没完!”
蒙格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强压心中怒火,不停用手比划,大意是讨要一碗水喝,衙役态度恶劣哪有闲情揣摩蒙格泰手势含义,嘲讽几句便大摇大摆地离开继续喝酒。
眼睁睁看着衙役离去,蒙格泰眼睛瞪地晴圆,紧握拳头狠捶铁栅栏,这才无可奈何伏在年轻人面前样子极其谦卑,年轻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挥手示意蒙格泰起身,蒙格泰接到命令徐徐起身,心中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要不然非踢破牢房撕碎那几个衙役。
牢房里暗流涌动,何府上下也没闲着,自从何载续被救回来之后,由于惊吓过度竟重病在床不能言语,凡事只得写在纸上吩咐下人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