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怀仁闭上眼,良久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恨,爹也恨。可是,她是我母亲!”
子不言父过,哪怕江氏这么说话,哪怕她做的事为人不齿,哪怕她不讨人喜欢,可是,她始终是生他的母亲!
这就是人的无奈和最基本的人性,不管那人如何坏到极致,始终都会念着自己的母亲,别说田怀仁这样软绵的人了。
却说江氏和朱大娘一番巴拉完后,浑身就像打了一桶鸡血似的,揣着个天大的秘密,风风火火的就往家来。
才到家门口,一脚还没踏入门槛,就被一阵风给挤在一旁,她哎哟一声,忙扶着门边稳住身子,破口大骂:”作死啦,这是赶着投胎不成?啊?”
田敏瑞一手拉着陈大夫,闻言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凌厉,把江氏唬得后退一步。
直到田敏瑞向内院奔去,她才将将恢复过来,冲着他的背影怒骂:”反了你这狗崽子,这是敢跟谁横眉瞪眼呐!”骂着骂着她又想起刚刚那个背着木箱子的好像是陈大夫,便自言自语地说:”谁闹病了?”
按捺着疑惑走进内院,只见她那闷蛋儿子几父子站在西厢门口,唯独不见田敏颜和罗氏,陈大夫也不见影,心里咯噔一声儿,不会是那婆娘又闹啥幺蛾子了吧?
江氏走上前去,尖着嗓子问:”老三,咋的了?”
田怀仁回过身来,看着江氏,眼中俱是痛苦,沉声道:”三娘有些不好。”
江氏一听果然是那婆娘,想起自己刚听来的新鲜八卦,一双老眼就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忙拉过他到一旁道:”我说你跟猪一样,笨得不行了,这回还紧着那婆娘呢,也不知大大的绿头帽套下来了。我与你说……”
”娘!”
不等她说下,田怀仁就大喝一声,死死的瞪着她,嘴抿得死紧,就像要杀人似的。
田怀仁那样的泥人性子,不管她从前怎么骂,顶多就气得不作声,像如今这样满面怒容就像要杀人的样子,江氏从未见过,当下就连退了两步,心突突的跳起来。
好不容易定下心来,她才指着田怀仁的鼻子大骂:”你要作怪呢,啊?你这是想那刀抹你老娘呢么,啊?来来,老婆子这脖子长着呢。”说罢,她把头往前一伸,直往田怀仁跟前拱。
田怀仁躲开两步,痛苦地嚎了一声:”娘,你别逼我。”
而这时,田敏颜将陈大夫送了出来,见了院中那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脸色阴沉,眼神冰冷地看着江氏。
顾及陈大夫也在,田敏颜便让白梅先将他送出去,并去捡两副安胎药回来。
陈大夫一走,江氏就骂开了:“咋了,啊,不敢么?你才儿不是很硬气么?如今咋装软蛋子了?烂了下水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当你那婆娘是金疙瘩,人家当你是傻冒,把个绿头帽给你套得紧紧的咧。你到外头去听一听,哪个不是在唱,就你傻了蛋的在这瞎忙活,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