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茗说着伸手一指,指着那边的人说道:“崔账房跟前那个就是陆管事的人,他也是个账房先生,那里头可有不少油水。他们这会儿估计是在商量您的嫁妆怎么入账呢。”

    桑寒枝听着只想笑,“我的嫁妆有单独成册的单子,要入账也是入我的私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夫人,小的斗胆说一句,这里可头全是油水啊。”季茗说道,“您的嫁妆名目繁多,原本是该入您的私账,可要是那李账房把您的嫁妆从公账走了一圈,那您的嫁妆不得缩水吗?您家大业大,一点点的缩水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察觉不出来,等您察觉到了……唉,为时已晚啊!”

    这些事情并不光彩,但是季茗却能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这说明这些手段在将军府并不少见。

    桑寒枝盯着那边看了看,却见崔账房神情激动,李账房则是头颅高昂,颇有几分得意的模样。

    “他们这样不像是在商量,倒像是争吵。”桑寒枝垂下眼眸,“可事关我的嫁妆,我竟然是不知情的那一个,将军府里有几位账房先生?”

    季茗道:“一共六人,其中有四人都是陆管事的亲信,崔账房和刘账房是从外面聘请回来的,他们是与将军府签的合约,陆管事就算想把他们撸下去也没有理由。”

    “如此说来,将军府里大大小小账目不也都被陆管事把持着?”把持账目就是把持经济命脉,难怪陆管事身为下人,却能够在将军府做土皇帝。

    季茗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是啊,咱们这些下人实在是苦陆管事已久,但如今夫人进府,这府里大大小小的权利也都该由夫人捏着才是。”

    这话里似乎藏着几分试探。

    但即使季茗不这么说,桑寒枝也会谋划着夺权,不,是拨乱反正。

    “那就去会会他们吧。”桑寒枝的目光投向远处,与此同时,她抬脚便走了过去。

    “夫人的嫁妆是她的私产,怎能走公账?”崔账房正在和眼前的人据理力争,“将军府也要有将军府的规矩,你们这样胡来,就不怕被夫人知道?”

    李账房皮笑肉不笑道:“老东西,你别以为昨天是你和夫人一起去的桑府,就能在这里指手画脚。这可是陆管事定下的规矩,无论是哪里的账,都得从公账上走一遭,以防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崔账房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们这明摆着是坑人!夫人的嫁妆单子条条款款清晰明白,根本没有错漏之处,更不用走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