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也僵硬了整张脸。

    “玥玥……阿玥!我——”

    “你嫌我烦了!你嫌我烦了是不是!我哪儿错了?你说!你说!”

    宋檀如往常一样低微哀求的语气让霍玥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愤怒的力量涌遍全身,她“啪”一声拂开宋檀的手,起身就奔向卧房。

    顾不得被打红的手腕,宋檀连忙追过去:“阿玥,我——你听我说!”

    两口儿关上门吵架,一个骂、一个劝,赌咒发誓。卫嬷嬷焦心等在门外,把其余服侍的人都远远遣开,不让她们听见。

    玉莺和紫薇一左一右拽走魂不守舍的凌霄。

    “不做妾也未必不好。难道做了二公子的妾,你就不是娘子的丫头了?”行到无人处,紫薇急着先开了口,“你看青雀,只等有孕封她做姨娘了,谁知就来了一个楚王,把她给送出去了呢。”

    “可不是吗。”玉莺也忙说,“这一去楚王府,看似风光,谁知又有多少凶险,将来是生是死?咱们、咱们从小跟着娘子,看着娘子和公子走到今日,你可别、别糊涂了……”

    青雀在的时候——就是三四天前——她还劝她想开些,说跟了娘子、给公子做妾都是难得的福分。可第二天,娘子就因公子留宿青雀房里动了怒,当众给了青雀没脸,又在当晚撒娇做痴……拈酸吃醋,说着“为全家好”,非要公子松口,把青雀送出去。

    青雀都听见了。她和紫薇,也都听见了。

    十几年的情分,抵不过丈夫,更抵不过整个康国公府的大事,说舍,也就舍了。

    娘子的意思,一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不牵连旁人,“就值得冒这个险,总不会更差”。

    论理,做奴婢的只应听从主人之命,不该多想。可经过前日,她又怎会没有“兔死狐悲”之感。

    可听过这些真心的劝告,凌霄却只顾低着头,并没立刻回应她们。

    过了好半晌,在屋里的吵闹声低了下去、紫薇也快忍不住再开口问她的时候,她才讷讷地出了声:

    “可、可娘子不是应了她,会把她的母亲、妹妹,都放良吗。”

    紫薇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怕自己说出不好听的伤了情分,只扭头看玉莺。

    但玉莺也不敢再往深里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