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在途中休息了一阵，再度启程。玉凝若始终开着车底的活板，时不时让彩石蛇凭借它的速度，在路上留下记号。
看着经过的路，玉凝若知道，他们大概在走山路。
晚上没有破庙歇息，大家便在林中露营，彩石蛇最后做了个记号，缩回木匣子里睡觉去了。
玉凝若合上活板，心道她好歹还有一个安身之所，免得露宿外头，这天寒地冻的，真要她在外面睡一晚，还不得冻出病来。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发起了低烧。
这一路的折腾，加上她胃里空空，要不是有那些名贵的草药当饭吃，她那里能精神那么好地坚持到现在。
林中静谧，十一月下旬，已经是寒冬时节了。天气冷的很，自然不怕野兽袭击，是以这一群人只留了两个人守夜，其余人全都沉沉睡去。
直至黎明将至，是一天内最黑暗的时刻。
细微的风声从林木之间穿过，像是落叶掉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沉闷的声音落到地上。
龙刀和玉剑同时睁开眼睛，握住了身旁的剑。
刷刷刷——
一共十九道风声。
逐一掠过，在他们面前排开，十九把剑闪着寒光，黑暗中，有粘稠的血从上面滴落。
方才偷袭，杀了八人，却还有十二个人都被惊醒。
十九星宿，对上十二杀手。
玉凝若也惊醒了，她蹲在马车中，听着外面兵器交接的声音，微微眨眼。偶有嗤的一声，那是寒凉的兵刃刺入肉体，不知道是她的人还是对方的人。
沉默。
除了兵器声，就是沉默。
无边的沉默，像这浓重的黑暗，将这片林子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