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
“四哥!”羽儿收敛了表情,虽然对于四哥仍然是心存芥蒂,但无论如何,她都知道,自己这世上最亲最可以相信的人,除了哈尔,也就只能是四哥了。况且,在知道了哈尔就是弘毅之后,对四哥的怨恨和不满便渐渐消散了,毕竟,以后自己嫁去了涅北,再相见的日子恐怕就很少了。
“羽儿,后日你便要启程去涅北了,可还有想要做的事情?”皇甫臻并不知道羽儿爱的人就是涅北的太子,只知道自己终究是会负了羽儿,便想着自己能够再为她做什么。
“四哥,羽儿唯一要做的,便是谢四哥!”羽儿顿了顿,“羽儿从小便失了母妃,也未曾得到过父皇的照顾,若不是四哥护着羽儿,恐怕此时就没有羽儿,在涅北的羽儿也依然会想着四哥对羽儿的好。”羽儿端茶起身,对着皇甫臻跪了下来。
皇甫臻一时愕然,进来对他一向冷淡的羽儿竟然会同他说如此多话,让他一时难以适应。“羽儿自知近日来对四哥不敬,还请四哥看在羽儿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皇甫臻未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再过不久就要为人妻了。那时候带着甜甜奶音日日黏在他身后的女童,此时也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羽儿,四哥,对不起你。”沉默了良久,皇甫臻才说出了心中的歉意。
皇甫羽儿知道这是身在皇家的不幸,但能够在皇家遇到疼她,护她的四哥,便够了。就算自己是作为一枚棋子,但是,四哥却依然是她敬重爱戴的四哥。“四哥,羽儿从小到大闯过的祸无数,不知道四哥替羽儿拦下了多少惩罚。在外人眼中,会认为四哥是冷酷无情的四王爷,但是羽儿知道,四哥的温柔是只对爱的人,羽儿睡不着的时候,四哥会哄羽儿,羽儿摔着了,四哥会心疼地替羽儿包扎,羽儿闯祸了,四哥会全部都自己揽下责任。四哥的好,羽儿一直都记着。”
皇甫臻接了羽儿手中的茶,让皇甫羽儿起来,“羽儿,涅北不同西虎,你一向爱闯祸,去到那,就只有你自己一人,万不可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宫中之人多狡诈,你万不可懈怠,受了委屈也不要急着去找人理论,要先静下心来。那边冬天极为严寒,要自己注意身体,不可图方便,便少穿衣服。生病了要记得找御医,不可不去理会,会落下病根。也不可终日不遵守宫中礼仪,会被他人诋毁。”
皇甫臻的话还未说完,羽儿便落下泪来,心中仅有的芥蒂也在皇甫臻的叮嘱中化散开来,“四哥,羽儿会照顾好自己。如果在那边实在受了委屈,羽儿自会收拾行李来找四哥。”皇甫臻叹了口气,终究是看羽儿落泪的样子觉得心疼,“无论何时,你若想要回来,四哥都会候着你。”羽儿没止住泪,即使她知道自己有被四哥看作是一颗棋子,但是她如今却甘愿做这颗棋子,去帮四哥赢这天下!
皇甫臻又对着羽儿好生叮嘱了一番,就像是娘不放心远嫁的闺女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仔仔细细地说了。羽儿难得一改以前听夫子讲话的烦躁模样,都一一听进去了,还应承会好好遵守那边的宫规。
苏木清再见到羽儿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羽儿,你被四王爷抓去干什么了?弄了这么久?”苏木清一直都不太确定羽儿是否真的不介怀四王爷了,只是在羽儿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四王爷再来看羽儿,同羽儿说话,羽儿都会回,但都是礼貌的回应,不太像是关系亲密的回话。今日羽儿又被四王爷抓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四哥就是叮嘱我一些事情,怕我在那边闯祸,过得不习惯。”皇甫羽儿说完,苏木清就脑补了下那个冷面王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羽儿的手,在那里诉说,就好像要嫁闺女的娘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羽儿一脸疑惑,不知道到底刚刚自己是讲了什么搞笑的话让小清这么开怀。“哈哈,没有,哈哈,我,只是觉得四王爷,果然是极其爱护羽儿你的,是真的把你当亲妹妹来疼。”苏木清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认真地来分析。“那是自然,这皇宫里最宠的我就是四哥了!”羽儿说这话的的时候,眼中泛着泪光。四哥,羽儿不在这皇宫,你万万要自己注意身体,羽儿若受了委屈,可还是要再来让四哥护着的。
这几天下来,子阙一直都被林娅细心照顾着,自从上次子阙醉酒过后就一直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每天醒来都只是找酒喝,虽然酒都让林娅吩咐换成了果酒,但是,喝多了仍然伤身。这日,子阙醒来又吩咐让秋叶去备酒,一起床洗漱好,早饭都没有吃的林娅便来看子阙的林娅终于忍不住了。
“子阙哥哥!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终日用酒来麻痹自己!难道你以为你这样就会好过一点么!已经不见了的人!不是死掉也会是凶多吉少!”林娅刚说完,子阙就面露凶光,手一抬,藏在袖中的扇子已经擦着林娅耳畔旁的发丝,发出去,击落了停在树枝上的鸟。若不是子阙有意偏了点位置,恐怕林娅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林娅是昨日才从秋叶口中打听到原来子阙这么郁郁寡欢都源于,之前住在府上的苏木清消失不见了。子阙哥哥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就如此消沉,纵是谁都该知道子阙是爱上了那个女人,可是林娅不信,她的子阙哥哥怎么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她的子阙哥哥是爱她的!
“你再敢说任何我不爱听的话,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几日来都未曾说过话的子阙一开口便是这种话,林娅红了眼眶,“子阙哥哥!我是林娅!你竟然就因为我说了那女子几句,就再也不想见到我?!”
子阙没有回话,只是自己斟酒,在他看来,所有的人都可以消失不见,他现在唯一想见的只是她。可偏偏世上的人都在,却唯独不见了她。
“子阙哥哥!你说过你会护着我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爱上那个女人!”林娅失态地吼着。子阙却一阵恍然,爱?自己难道是爱着苏木清的么?难不成,自己会如此这般控制不了自己,是因为爱苏木清的么?可是,就算自己爱又怎样呢。她不见了啊,甚至,再也不可能出现了,自己纵然是爱,也只能化成无谓的思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