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知道,他们谁都没有错,他们因为她父亲被卷入诈骗,亏得血本无归,家不成家他们都没有错,错的那个人,站在顶楼,就那么轻轻松松一跳,卸下了一身负担,所有的债,都丢给还活着的人。

    苏南被其中一个男人推搡着退到马路中间,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来。

    坐在车后座的傅司衍看着前方十几米开外的苏南轻轻闭上了眼睛,这是求死。

    黑色轿车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生与死,被生生划开。

    傅司衍走下车,黑衣墨发,极美的一双眼睛,沉寂无澜地看着她,步步靠近。

    这是苏南第二次见到傅司衍。

    第一次,毫无尊严。

    第二次,狼狈不堪。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可怜,连寻死都没找到个好地方,于是自嘲地笑了笑,在这么紧张的关头,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在傅司衍看来有多么熟悉和凄艳。

    她说:“对不起,傅先生。”

    傅司衍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他朝她伸出手,如同伸向十二年前的自己。

    “我给你个机会”

    这样淡漠的嗓音,半个小时前曾贴在她耳边低声说让她滚。

    命运真是爱捉弄人。

    苏南笑得更欢,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温温凉凉滑过脸颊。

    她知道自己没有第二个选择,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伸来的手、这根救命稻草。

    那天,傅司衍陪着苏南在医院从中午待到深夜。

    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站了两排西装笔挺的保镖,不时有风行的员工捧着资料合同进进出出,医院俨然成了他第二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