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上山卖木材的时候,就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现在是可以靠卖树生活,可山总有爬完的一天,树总有砍完的一天。”
“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到时候又去砍什么呢?”
听到这,陆时羡向老汉伸出大拇指,却又听他叙述道:“可是在当时,这树又不是自家的。”
“你不去砍,别人也会去砍。”
“你不想砍也没法,你有这么一大家子不养活了?”
“所以哪怕我们知道这件事是错的,但我们世世代代却一直在延续它。”
“现在好哩!大家都砍不成了,反而还要一起去种树,种苗造林国家也给补贴。”
“以前吧,干活是为了饿不死。”
“现在,不干活守着这点补助,打打杂工也饿不死。”
“但一直做错事和一直做对的事,心里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老伴去了之后,我也没几年可活,现在就这么一个心愿,那就是把我后山的那几座荒山都种满树,留给子孙后代。”
听到这里,陆时羡心中震撼了。
他的话就是最普通的语言,难说有什么文采。
可就是这样平凡的语句里反而蕴含着不凡的意味,让他触动万分。
“那您现在种多少了?”陆时羡问道。
老汉听到这个问题,笑着伸出三个手指:“三座了。”
“种了十年咯!有一座高的很,爬上去都要一个多小时。”老汉说这话的时候,格外的自豪:“不过我现在不经常去了,老了爬不动了。”
“你有兴趣,我明天今天带你去看,不过只能隔着远远看,现在上去我怕是有熊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