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熙若无其事:“柴兄还好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坐镇潘楼,不曾回去赏风弄月,陪伴娘子。”
柴安笑道:“这就要怪你了,怨你无端冷落了佳人,害得郦大娘无事可做,邀了一众姐妹饮宴。哼,把我娘子也请了去,我还同谁赏风弄月?”
“你说什么,郦家今夜也要办宴?”
柴安嗯了一声:“她们姐妹是常常相聚的。哎,一人下棋多闷哪,横竖我也无事,对弈一局如何?”
杜仰熙醒过神来:“哦,请坐。”
杜仰熙同柴安下起了棋,柴安看出他心不在焉,却也并不点破,笑笑继续落子。
深夜郦家门口,女使秀儿扶着摇摇晃晃的福慧上了车。
郦娘子嘱咐:“二娘醉了,小心侍奉着。”
秀儿称是,也上了牛车,车夫挥鞭离去。
很快,柴家的轿子也来了,女使兰翠扶着略有醉意的康宁上轿,郦娘子还要说话,康宁笑道:“女儿的酒量娘晓得,不消半点劳神的。娘和大姐快回去吧。”
轿帘子落下,轿子远去。
郦娘子站在门外,怅然若失地望着两个女儿离开,叹息道:“幸而我有远见,只叫女儿们嫁在身边,要隔着千里万里的,还不把我心头肉剜去了!”
寿华若有似无地扫了暗处一眼,挽住母亲的手臂,笑道:“姐妹们嫁得好,娘的福气还在后头,何须长吁短叹的。何况女儿就傍着娘住,不离娘的左右。回去吧。”
郦娘子拍拍她的手:“料不得你阿婆也是海量,她们走就走了,咱们娘俩陪她再吃几盏,闹她个不醉无归!”
黑暗里,盛生暗暗窥视,隐约听见大娘的回答传来:“不敢再多吃了,家里没人守门,子时前须得回去。”
“急着回去作什么,那寒窑除了破书,还能有金山银山叫人搬去了?哼。”
“娘——”
终于,寿华和春来扶着酒醉的杜母在床上躺下,寿华还不忘替她脱去鞋子,仔细盖好薄被。
琼奴端着醒酒茶进来,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