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丢开他,大步迈入范家大门。
范家花厅里,一派喜气洋洋之景,真娘给堂上二老行了万福礼,范母打量温柔可人的真娘,满意点头。
范良翰眼睛并不放在真娘身上,反而满眼忐忑地瞅着福慧,福慧无意中一个蹙眉,他惊得心里一跳,端茶的手一抖。
“好孩子,生得真是齐整,性子也温柔,我翰儿好福气。”范母满意地说,扫了福慧一眼,“好了,给你主母奉茶去吧!她吃了你的茶,你就正式入了门,是我范家的人了。”
真娘站着没动,只是低头垂泪。
范母皱眉:“你哭什么?”
真娘默默流泪,就是一言不发。
范良翰急了:“真娘,为何无故落泪,好日子,不吉利!”
范父放下茶盏,沉下了脸:“莫非你不是自愿的么?范良翰!”
“爹爹,我哪儿敢哪!真娘,你可要为我作证!”
真娘突然背过身去,泣不成声道:“奴家本是建州人士,父祖皆为官。六年前,家父于将乐县令任上亡故,奴家随母远道投亲,却遭奸人诱拐,不幸失身妓籍。今日范家收容,总算丝萝有托。见堂上二老慈爱,难免思念亡父寡母,自觉玷辱先祖,羞愧难当,一时忍不住……”
范母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你、你你是——”
除了福慧,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范父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道:“原来还有这番缘故,也是可怜,可叹。来人啊!”
范良翰惊得脸色发白,半天不曾反应过来,小厮已取来二十贯钱,送到真娘面前。
真娘抬头:“这是——”
范父和颜悦色地说:“都怪犬子无知,范家不过经商人家,怎敢委屈士人之女为妾,今日之事,委实荒唐!奉上些许川资,权替犬子赎罪。小娘子放心,我即刻遣人送你还乡,好生寻你的母亲去吧!”
范良翰不敢置信:“爹?!”
真娘惊喜万分,连忙拜倒:“范翁大恩,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