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这最后一福,远不到挂的时候呢!”

    福慧和康宁面面相觑,寿华笑道:“人说水满则溢,福满易折,自古福气过了头,也不是什么好事。娘说的话有理,依我看,四个福刚刚好!”

    郦娘子哼了一声,说:“等你们都嫁出去,我就把五个福挂上,让全汴京都瞧见!”

    女儿们都笑了。康宁看了客似云来的潘楼方向一眼,正巧同柴安眼神遥遥相撞。柴安站在阁子上,居高临下地向她颔首微笑。

    康宁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意有所指地说:“娘尽管放心,店开在这儿,一准儿生意兴隆。”

    福慧说:“前铺咱们就用来做生意,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天井,浆洗晾晒是极便利的,后院自家住着,家具物什全换了新,另有道小门直通外头,进出不从前门走。走,进去看看!”

    姐妹们点头,几个人欢欢喜喜地入店去了。

    直到三娘的影子瞧不见了,柴安才收回视线。他一手轻敲窗棂,眼神微微闪动,心想,这是要开茶肆呀。

    此时,范良翰头上包着布巾蹿进门,还不忘左顾右盼,生怕别人发现似的。

    柴安失笑:“做贼去了,弄得什么怪样子!”

    范良翰看见窗户大开,一个箭步冲过去,抢着把窗户关上了,说:“别叫我家娘子看见!”

    柴安一脸嫌弃:“既是害怕,出来作甚,趁早回去吧!”

    范良翰一把抓住他的手:“表哥——”

    柴安刚挣开,范良翰又扑上来死死抱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近些日子,娘子越发厉害起来,酒楼茶坊桑家瓦子一概不许去,天天拘着我在家看账本,老掌柜挨个来讲生意经。每晚还得抽问,答不上来,不让我上榻!三天了,我都在脚踏上睡的!”

    柴安一巴掌推开他:“收收心正好!再这么胡混下去,连范家布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了!”

    范良翰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柴安的腿开始干嚎:“不好不好不好!昨日禁了酒,再过两天,门都不让我出了!表哥再不管管,我要憋屈死了!表哥,救命啊!”

    “我不管你夫妻家事。”

    “哥哥不管,自有人管,你不知我那三姨好生厉害——我心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