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踏入办公室,市政府办督查组的人员已经等候多时。我们立即叫上驾驶员邢全出发。督查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然而,9点半,一个电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这份平静。这个电话是省纪委办案组的董敬高打来的。

    我匆匆跟督查组同事打了个招呼,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往国土局办案点。

    一路上,我的心七上八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不好的猜测。我甚至想过给家属常英打个电话告知她情况,并关照一下,如果到午饭时还没接到我电话,就分别跟甄玉甄荣打电话,请他们找冒铃等人帮忙。可盲目自信的心理占据了上风,认为董敬高曾说过核对个材料就回来,没必要虚张声势,引起她的担忧。就这样,我放弃了最后一次寻求外援的机会。

    就在快到董敬高的办公地点时,突然电话铃响起,拿起一看是妹妹甄盛美的电话。我问她在哪里?她告诉我,她正和河口镇的高镇长一起来市里的途中。此行是专程来找我,为的是河口镇大棚蔬菜争取资金的事。想请我出面给县农业局招呼一下,予以重点倾斜。

    我让她们先到市农业局招待所等我。中午在农业局我安排午饭。在就餐时边吃边聊。讲话时高镇长就在边上,并插话欣然表示中午见面聊。就在这时,我仍自信滿滿,去一下核对个材料,中午笃定回来陪高镇长进餐酌酒聊事情。谁曾想,这个电话将是我作为党员干部或者说有政治生命、副处级干部身份时接听的最后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我让驾驶员邢权给农业局招待所打个招呼,中午增加一桌七八人左右的午餐酒宴。我表示中午参加陪客。说着车子就到了办案点门前。我让驾驶员先回去,并说:“如需要接,我会打电话给你。”

    刚到办案点,董敬高那严肃而冷漠的表情便映入眼帘。他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他的话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无情地浇在了我的心头: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有经济问题,找你来查对。从现在起,你赶紧向办案组交待自己的问题。

    他的面孔和形象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不是说核对材料吗?怎么变成让我交待问题了?”

    此刻,我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神经高度紧张,且立感问题的严重性。

    可我仍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哪有经济问题,组织如果有确切的证据,直接指出来,是事实就依法处理。要是捏造陷害,我也希望组织澄清,还我清白。我真的没什么可交待的。”

    董处长眼神锐利,冷冷地说:“现在说出来不涉及泄密吗?还是你自己交待,态度好点,组织或许能从轻处理。”

    我心里暗想,他们专案组找人谈话总要有个高压态势,但我坚信自己是清白的,那就是我没有贪腐行为,是一个努力为党和人民工作的好干部。虽然在某些事情上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我已经向组织交代清楚,主动检讨,得到了组织的批评教育和谅解。想到此,我坚决地摇头,大声说道:“我没问题,不存在争取从轻处理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