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猛地回过神,望向通往书斋的曲径,好一会儿,她道:“她在激我希望我不要领情,是不是?”

    秋茗想了想:“听着像。”

    “此番王爷遭贬,确实有我父亲的原因,外头或许不会说什么,但王爷的人心里会怎么想,不好说,再听到她这样说,我定会万分不甘,决计不想再听他安排,会设法和他一并去凉州。”

    “但王爷定不会让您涉险,你们就爆发争执,王爷觉得你不理解他的苦心,您会……会吃醋,觉得他是为了和孙夫人双宿双栖才不肯带您一起去。”秋茗越分析越坚定,“哇,好阴损的一招!还好王妃您识破了!”

    殷皎皎却没有一点识破的欣喜,反倒是更多的疑惑,秋茗的推断很有道理,和她上辈子的所做作为没有一点出入。

    她就是在这般激愤之下,独自上路千里追夫,然后一步步走入祸事之中。

    现下反过来想,如果这样的推断是对的,她当真落入了圈套,那么……她之前落入过吗?何时落入的?而在不断的圈套中,她对萧元驰的想法,真的就一直是正确的吗?

    问题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只把殷皎皎绕的更加烦闷。

    秋茗瞧她脸色不对,小心道:“那王妃,您要领情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秋茗顿了顿,“王爷叫您如何做您便如何做好了,您生辰宴上遭了大难,在这种多事之秋躲去寺庙合情合理,府里上下不会有人胆敢嚼舌,便是外头,也只会觉得,您作为相爷的女儿在这种两难的局面里选择避嫌,挺聪明的,这么想,王爷的安排很有道理。”

    “……”

    “至于孙夫人。”秋茗笑道,“秋茗说句不当讲的,我越发觉得,王爷待孙夫人不像外头想的那般好,您放心,即便他们二人一起去凉州,王爷也断不会舍了您,而且,小别胜新婚,没准下次再见,你们就更好了呢?”

    说得对,只要她不上钩,悲剧的结局就轮不上她,今次去道个别,做个姿态,然后安安心心接受萧元驰的安排,光明的未来正在眼前,他的死活,用得着她担心吗?

    有的是人担心。

    殷皎皎点头道:“走吧。”

    穿过竹林小径,豁然开朗是飞檐俏丽的沉舟斋。

    彼时,已是傍晚,彩霞满天,都说晚霞预示着明日定是晴朗的天,想必也会出行顺利。

    殷皎皎冲门口值守的侍卫道:“王爷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