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奉承了,但顾雪芝的脸色非但没有转好,反倒更不好看。
她秀眉紧拧:“当年赐婚之事处处透着诡异,我一直想不通为何七哥不拒绝,真有他不能拒绝的理由吗?”
寒烟不敢再随便插话,只道:“王爷到底是皇子,圣上若是强硬,他如何拒绝呢?”
顾雪芝不知听没听进去,她愣了会儿神,才道:“罢了,木已成舟,不该为此烦心,左右……殷皎皎也只有明日了。”
寒烟喜道:“县主这样想就对了。”
……
当夜,东苑早早就熄了灯,殷皎皎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许多旧事,事事与萧元驰有关,没遇见他之前的日子在她的记忆里已经相当模糊,遇见他之后,追着他虽然满是挫折,但总归是充满期待,萧元驰像个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及的梦,在她死水般人生里掀起惊涛骇浪。
比在相府好多了。
大婚后,作为王妃,她在王府的日子其实过得不错,张先生持重老辣,将府里上上下下打理的很有规矩,下人从不在她面前嚼舌根,吃穿用度更是无一不妥当,萧元驰没有苛待她,他只是,不爱她。
可不爱她就是错吗?
换个角度想想,由始至终只爱青梅竹马,多么有情有义,若是没有她横插一脚,说不得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人家不甘心,想要把王妃位置还给心上人,真的就该死吗?
殷皎皎烦闷的翻了个身,想法跟着一翻。
真是傻了,他爱怎么还怎么还,凭什么要用她的命来还?她难道不无辜吗?
殷皎皎干脆将头埋进被子里。
“不许心软殷皎皎,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凶手,明明可以和离,他偏偏要下杀手,那就该一命偿一命!”
她在一团乱麻里郁闷,不知过了多久才睡去,梦也纷乱,隐约着看到王府满目素缟。
高大的白幡在正堂上飘动,而堂中央是沉沉一口棺材,棺材前,许多人在跪地哀哭。
唯有一个男人面向棺材站着,他一身白麻孝衣,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