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道:“穆氏精明能干,一人便将府上大小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媳妇未必能比她干得好。”

    “伶牙俐齿。”宁老太太见她如此不诚心,还要找理由搪塞她,冷笑道,“既然不认错,那就跪着去。”

    “祖母,是我不想让阿母管的。”宁芙从宁夫人身后走出来,冷着脸跪下去,“要罚也该罚我。”

    “你少在这胡闹!如意,带四姑娘下去。”宁老太太不悦道。

    “祖母一直以来都偏心大房,便是大伯母当年想要一人主持中馈,祖母也不曾说大伯母什么,到了我阿母这,只是不想再插手这些事了,就让我阿母回公主府,我替阿母不值。”

    宁芙又道,“祖母如此,也并非是值得小辈学习的榜样。”

    这可就是扯下了那层遮羞布了,讲长辈的不是,那是大不敬。

    不过这话宁芙不吐不快,便是受罚也认了。

    宁老太太面子挂不住,没想到一直以来听话的孙女,敢如此忤逆自己,心里发了狠,道:“去门口给我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宁芙却是跪下给宁夫人磕了个头,道:“阿母,我还是那句话,中馈的事,您别管。不久前我听库房的两位嬷嬷说起过,国公府的账是有问题的,您曾经没资格管,也可千万别将责任引到自己身上。”

    她将宁夫人,给摘了出去,自己是宁老太太的亲孙女,祖母不会真记恨自己,又是一个还尚未懂事的小女君,还能勉强算得上“童言无忌”,她被扣上任性的帽子,也比阿母受委屈要好。

    再者,又将卫氏的打算,给挑明了,虽她无法提及国公府的账问题有多严重,但卫氏必然能听懂。若是卫氏不想让祖母知道那账可不仅仅是有些问题,而是五万两的亏空,就得私下来找阿母谈了。

    宁夫人看着女儿,红了眼睛。

    “去!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爱乱嚼舌根。”宁老太太怒道。

    宁芙觉得有些讽刺,她心里清楚,祖母生气,不是因为那两位嬷嬷真在胡说,而是她不想让人知晓,她心里的打算。祖母虽不曾提过,心底却也是希望阿母的钱,能拿出来帮衬国公府。

    是以她得让大房和祖母,都懂分寸,阿母自己的东西,和国公府无关。

    而父亲的态度,就是其中的关键。平时就是父亲太孝顺,太好说话了,大房与祖母,才失了边界感。

    宁芙今日,就是要让父亲狠下心,这甚至比国公府的账,都还重要。

    她垂眸道:“冬珠,你先带我阿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