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尚未从海中升起,潮水已退,淡白微青的天空,天际的月亮斜挂在天边,仿佛已将走尽它的旅程,正要隐没到大海中去。
海边几座低矮的小山,还包裹在银红色的晓雾里,好象略带些睡犹未醒惫懒的样子。
呼吸着略带点潮湿的空气,天气变得愈加清凉了。
“真正是应验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俗话了啊”,走在前边的我神清气爽地对身边的蒋冰洁说。
“如果此趟平江县衙之行顺利的话,”蒋冰洁也笑吟吟地说,“我们晚上回来可得好好庆贺一番,好多没有痛痛快快地庆贺过了”。
“想来是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吧?”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的确如此,世事难料,谁又能够未卜先知地知道几个时辰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如果他们知道此次平江之行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是否还会如此义无反顾呢。
好在平江县城离琯头镇并不远,在琯头镇亭长林秋原的引领下,他们沿海岸线前进,转过几个不大的山头,很快就看到了平江县城的身影。
听到门房通报是朝廷派下来的司农卿到访,平江县知县张全利连忙吩咐大开衙门,带领全县职司人员到衙门外列队远迎。
虽然司农卿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钦差身份见官大一级,何况司农卿本身就是京官,当然不是小小的平江县知县能够怠慢的。
初见平江知县张全利时,我大吃一惊,以为是见鬼了。
排列在平江县众官前面,带领众官迎接钦差一行的那个身着七品顶带的官员,赫然就是已经被罗平君杀死的张全胜。
这也难怪我会如此吃惊,平江县的知县张全利,是张全胜的嫡亲兄弟,两人本是一胞双胎的孪生兄弟,长得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除了他们的亲身爹娘外,外人是很难将他们区分开来的。好在两人是分在不同的地方为官,并没有因为两人长相相似闹出过什么大的乱子来。
要不是他已听到罗平君说起过他杀死张全利的过程,他还真有些不太相信这是两个孪生兄弟。他更相信是张全胜是化名潜逃在这里来为官的。
听到张全利自报身份时,满腹狐疑的我才明白过来,这世界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进入县衙大堂后,等候迎接的众官早就排好了香案,我取出朝廷的圣旨来,宣读起来,大意是说,司农卿我前来你县,筹措粮草、招募民壮,希望沿途官吏民众多配合云云。
众人山呼万岁,叩谢皇恩已毕,起来各各入座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