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但是由于那些尚未熄灭的火焰,周围的环境还是很亮的。蚩尤将自己的手温柔的放在花不屑的肩头,似乎是在安慰她的心灵;此时的花不屑正蹲在天安铁的身前,算不上悲伤却有一种莫名的伤痛感萦绕在她的心头。

    天安铁全身呈现出岩石的纹理,身体僵直,简直就是一座石像,一座栩栩如生的石像,想必世间上不会有哪个能工巧匠可以到达如此的境界。是啊,怎么可能呢?毕竟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的石像。易初首先打破了沉寂,说道:“看样子,这个天氏一族的将领是没得救了。没想到,这个堂曜天弓箭上的毒这么厉害!”

    暗淡的星光下,蚩尤轻拍着花不屑的肩头,“喂,你不要悲伤了,和易初一起到那边去等我一下。”说着,蚩尤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易初明白蚩尤的心思,连忙上前将花不屑搀扶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那棵大树。

    一层淡淡的蓝光笼罩住了蚩尤的身体,背对着花不屑和易初的方向蹲坐了下来,低头看着什么,肩膀微微颤抖。相信蚩尤的双手一定在做着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看起来有点复杂,毕竟蚩尤的双手不是从事这种精细活儿用的,而是为了战斗而用的。

    不远处的花不屑感觉到了什么,也许是整个气氛过于沉重了吧。起身,轻轻的走了过去,低声叫道:“蚩尤,你在做什么?”

    “别过来!”蚩尤断喝,“很快就完了,当心这些毒素传播到你们的身上!”然而,花不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低头一看,险些陡然脱口尖叫起来。易初也是瞪大了双眼,明显的分外惊异。

    “退后!”蚩尤举起那双覆盖着蓝色光幕的手,再一次从天安铁已经被切开的胸腔伸了进去。双手用力的撕扯着什么,猛然间蚩尤的身体向后一仰,可能是由于用力过猛险些摔倒,还好及时的顿住了身形。在蚩尤的手上是一颗挖出来的心脏,血,滴答而下。

    “你……你可以安息了……”蚩尤用双手捧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冲着天安铁的尸身喃喃的说着,“天安铁,你不会白白的死去,你的心意和消息我会带给你的少主和心境夫人的。安心的去吧……”似乎天安铁听到了蚩尤的话语,原本僵直的脖子突然一转,整个面孔转向了一侧。花不屑没有盯着天安铁的尸体看,她闭着眼,嘴唇翕动着,仿佛在念着什么,然而却没有声音。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径自走到天安铁尸身的旁边,低下头,用手轻轻覆上那双已经变得死灰的双眼,低声道:“安息吧,天安铁。”

    蚩尤并没有去关心花不屑的举动,呆呆的愣在原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里捧着的那颗血淋淋的心脏;突然,蚩尤的嘴巴张得老大,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花不屑和易初说话,喃喃道:“奇怪!朽木弓的毒素令天安铁的整个身体都石化了,可是他的心脏却没有,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蚩尤的双眼放着光,就像是突然发现宝藏的盗贼一般,“这力量,你们能感觉到吗?这是天氏一族诸位将领的力量,他们的力量都在这里,也包括天安铁的;看来,他们早就有了准备,在临死之前将力量集中在一起,然后这个力量会成为他们的少主天怜客的强大筹码!”

    “嗯。”花不屑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是啊,谁会满意呢?相信如果这些天氏一族的将领知道自己的少主因为使用禁忌的魔魂咒而成为了那个样子的话,还会如此的去做出牺牲吗?“这,就是他最后的心愿吗?”花不屑面无表情的问道。

    蚩尤捧着那颗充满力量的心脏,答道:“是的,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这颗心却告诉了我一切。这不仅是天安铁的心愿,更是其他死去的天氏一族将领的心愿,天安铁不过是个代表;就算他今天没有死在这里,在见到天怜客的时候也会自己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交道天怜客的手上。”

    “他们是同胞。”易初忍不住大声起来,“他,天安铁,和其他的天氏一族将领有着相同的志向,那就是令天氏一族重新振兴起来!”

    “但是,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花不屑猛然站定,回头看着易初,眼里仿佛有火在燃烧,“既然已经败落就让它败落好了!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为什么还要成为顽石?”

    蚩尤用双手护住那颗心脏,面上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神色,“看来我们要尽快的赶回天氏神剑,这颗心脏一旦离开了天安铁的身体,维持不了多少时间的。”蚩尤的身子挺得笔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光,神色黯然,表情极为严肃认真,认真的令花不屑都感到惊奇。

    于是,几个人埋葬了天安铁和其余的尸体,向着天氏神剑兵器店铺所在的那条繁华的市集出发了。

    重重叠叠的罗幕低垂着,整个房间里被瑞脑的香气萦绕着,甜美而糜烂;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遮掩房间中的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味的手段罢了。这里,正是天氏神剑兵器店铺里,天怜客的房间;这里,出了女人还是女人,现在的天怜客准确的说也应该算是女人;这里,除了天怜客自己之外的人都是他的“食物”。

    丝绸的衣衫滑落了下来,女子的双腿笔直,皮肤光滑如缎。烛光中,女人的眼里有一种勾人的风情,她的手搭上了坐在镜子前面那个冷峻女人的肩,缓缓褪下他披在肩头的长衣,低声道:“真是没有想到,你身为女人居然有这种需要。不过,没关系,只要给得起钱,我倒是无所谓,伺候谁不都一样吗?”

    罗幕下的烛火暗淡而暧昧,天怜客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看着镜子。女子便有笑着说道:“女人都是这样的,整天都想照镜子,生怕自己的脸上多出一条皱纹。”

    “过来,抱着我。”忽然,天怜客低低吩咐道,虽然声音很低,却充满了威严,满是命令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