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然闻言也笑了,声音低低的,可却没有丝毫善意,「你就是想要惹我生气,然後让我对学长不满、迁怒学长,我们真的吵架了,你就开心了,对不对?」

    电话另一头的陈襄君紧紧握着手机。他心想,温景然,你这麽聪明,为什麽偏偏要选择装傻。他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破:「是又怎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叶澄真的还有一点在乎你,会这样五年来都不联系吗?」

    「陈襄君!」

    陈襄君半点没有被他的语气吓到。何况隔着电话线路,Alpha再凶,他的费洛蒙也不会对他起作用。不过依旧还是他选择先放缓了态度,「好嘛,不说就不说。我只是担心你,还有你的病也差不多到了用药期。我去找你好吗?」

    「……不准来。」

    温景然这一刻简直要痛恨起自己身为Alpha的事实了。是,他的费洛蒙和易感期确实存在着问题,但凭什麽因为这样就认定他必须和一个他并不喜欢的Omega绑定?何况,他的病根本不是靠这样就能治疗的……

    「你来了也没用,不要来。」温景然近期内实在不想看见陈襄君,尤其是在可能也会遇见叶澄的情况下,却也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这样就退缩,他撂下话:「你来我也不会见你的。」

    挂掉电话後,温景然觉得头愈来愈痛,找出止痛药囫囵地吞了两颗。他看着手机萤幕停留在通话介面兀自出神——陈襄君的大头照是小时候的他自己,笑得天真可Ai。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明明是很熟悉的脸,怎麽现在会令他觉得如此陌生、甚至觉得面目可憎呢?陈襄君对他说的喜欢和Ai,如今已经逐渐变成一种负累,他想抛开,却彷佛成为层层枷锁。

    为什麽人的感情会如此复杂难解?明明他感受到叶澄喜欢的时候,他只有愉悦和满足。

    为什麽呢……

    良久後,温景然点开了和另外一个人的通讯纪录,发送新消息:[我需要新的药]

    很快就收到回覆:[不给,你没救了]

    纵使文字读不出情绪,温景然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嘲讽,他气得要Si,劈哩啪啦地狂输入一通,发送前才冷静下来,只传了一句:[承认自己是庸医没这麽难]

    [真的没救了,我早就说过了]

    对方似乎还真的有说过。温景然无言以对,但最後还是不得不和这个备注为副社长的联络人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而这天夜里发生的事和这些晦涩难明的情绪,彷佛清晨的露水,终究消失在清晨yAn光的照耀下。

    表面上又是风和日丽。

    後几日,温景然和叶澄两个人维持某种新建立起来的相处秩序——於私,除了早晚的上下班的顺路接送,他们没有更多的接触;於公,他们仅是以不同团队的负责人身分进行交流。

    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