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指挥师怎会是自甘放弃的弱者,陈念柏单是想到此人曾经在官场上那副高高在上阴沉冷傲的神态,都会发自内心地去欣赏,并产生一股想要将他拖下来踩在脚下的冲动。而今这个人真的被他国家的人折磨凌辱至此,陈念柏又觉得割裂和惋惜。

    他难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也可能是酒精麻痹了大脑和舌头,青年只能站在那里,在一片空白中盯着崔瑀。他没有顾忌自己的眼神是否太过直接而缺少对他人的尊重,不过这般凝视下崔瑀却“浑然不知”地低着头,不曾与他对视。

    几秒后,陈念柏才眨了眨眼,想对方是不是不敢看自己。

    事实也确实如此。

    崔瑀生不出抬头看他的勇气。

    即便他人已远远逃离了牢狱,可实际上思维和肉体仍陷在过去,习惯于被填满、被暴力处置、被当成个物件使用。他本可以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的,毕竟肉体上的瘾与欲,他一向能压抑得很好。然而现在的他在陈念柏府上,精神上如毒品般依赖的存在就同他在一处,似近又远的距离逼得他几乎要发疯。现如今单单是二人共处一室这个认知,就让他产生了令自己恐惧的,无法克制的紧张与渴求。

    他不敢抬头,也就无法看到对方的表情、知晓他的态度。偏偏陈念柏始终一言不发,崔瑀心里挫败自厌的情绪越发浓重。

    他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苦笑一声道,“若您能允了我的请求,那我还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的理智在疯狂劝阻说出那些话的冲动,可黑水一般粘稠的负面情绪很快吞噬了负隅顽抗的理智,他带着卑微的期许,在心里呼喊着“可怜可怜我罢”,可笑又荒唐的请求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希望您能……操一次我。”

    陈念柏…他,他跑了。

    这么说显得有些狼狈,挽尊地说,他强装镇定,留下一句“可笑”,而后甩袖离开了。

    夜里他又梦到那段剧情里诡异淫乱的性交,等他醒来时,看着晨勃的鸡儿,又想起昨晚他没有解决且选择逃避的事,终于决定直面这个棘手的难题。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与诡异之处总算连了起来,最终导向了一个显而易见却荒谬至极的结论:所以崔瑀是喜欢自己的吗?

    陈念柏又一次读了那个剧情,那个小官看到他还是愣了愣、打趣了一声,于是他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他在这段剧情里使用的角色,是一个和自己外貌极其相似的人。

    崔瑀的番外剧情不会随着体验次数的增加而推进,而是一直停留在他沦为镇抚司泄欲工具惨遭轮奸的第一天。

    陈念柏毕竟是拥有系统的天选之人,作为番外剧情的参与者,有一定主动性和控制权,不过同时作为这段既已发生的剧情的旁观者,所谓的主动性和控制权也会受限。

    就好比第一次进来时,他说了句“抬头”,崔瑀会在系统干涉下抬起头来,满足主角的要求。当然,他要是想抽出刀来把所有人都杀了然后带崔瑀逃出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进来,陈念柏没有再让他抬起头来,而是直直走到崔瑀身旁。

    崔瑀的伤口离近了仔细看还真是惨不忍睹,整个后背交错着鞭痕,深到划开皮肉,卷了边。双手被吊在头顶,手指软趴趴耸拉着,看起来很疼,却带着莫名的吸引力。陈念柏抬起胳膊去摸,捏到了淤血的皮下碎得不行的指骨。

    突然的疼痛让男人的喘息急促起来,他的胳膊下意识抽动一下,眼皮在半阖不阖间扇动,就像他的肉体在疲惫与疼痛带来的清醒间反复、精神在崩塌与强撑之间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