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的覆上了她的手背,笑说:“那你又凭什么以为我能容得下你?于情于理,我都不想把你这颗定时炸弹放在周衍卿的身边。你若真的像你说的那般伟大,周衍卿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忘了你,万一心念一动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再反过来说,你若是周衍臻的人,存了心思要坑周衍卿,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待在他的身边。”
安盺咬着牙,猛地凑近,眼里情绪波动,反手扣住了她的手,似乎想要占据主导地位,压低声音冷道:“你以为你是周衍卿的谁?你以为他会听你的话?”
“那你又以为自己是他的谁?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就真的确定他不会?”
两人对视了数秒,安盺便有些败下阵来,归根结底是她的心不够坚定,或者说她已经感觉到周衍卿对她早就不似曾经了。曾经就算没有爱,还有浓烈的厌恶和恨,没有爱何来的恨,若是连恨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别自作聪明,到时候毁了一切,你后悔都来不及!”
程旬旬但笑不语,起码到现在为止安盺还是周衍卿的棋子。
安盺说完才自觉后悔莫及,她竟然被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给激怒了,心下自然是懊恼的,在她眼里程旬旬只是个棋子而已,可现下她反倒是成了棋子,而程旬旬变成了坐在周衍卿身边看他下棋的人,这种感觉让她多少有些慌张,心下也不好受。
程旬旬自知也不好现在就惹恼了她,总归是还有用的,轻浅一笑,说:“我开玩笑的。”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
安盺离开的时候,程旬旬压住了她的手,在她耳侧提醒了一句,“千万不要假戏真做。你若真的那么喜欢他,等我恢复了身份,我可以把他还给你。”
安盺冷笑,侧目看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说:“就算我要,他也未必会跟我在一起。我说过我们不会在一起,不是我不愿,而是他不会要。程旬旬,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你说的这些周衍卿心里都清楚的很。你说我若是想你说的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你猜他会如何?”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想他也不会跟你说。那天我让他不要假戏真做,他问我他何时说过他做的是假戏。其实他说的没错,按照你的身份他根本就没必要做戏,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你们在一起都是有好处的,既然有好处那又何须做戏?就算真的爱了,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反倒人生是圆满了,爱情名利双收,人生这一辈子要做到名利和爱情双丰收,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何乐而不为。你说的没错,你们这戏,也许会做一辈子”
安盺默了一会,唇角扬起了一丝很浅的弧度,那笑容显得高深莫测,又有些阴测测的,也看不出她心眼里在想什么,但她嘴上说的一定不是她心里想的,她忽然弯身凑到了程旬旬的耳边,小声的说:“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程旬旬没动,脸上的笑容不变,安静的听着她继续说下去,等了片刻,她才继续往下说,“周衍卿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心里问题做不到最后,这是真的,不过到你这儿似乎就破了……”
程旬旬皱了一下眉,她还想再听的时候,安盺已经站直了身子,而房间的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周亚男一边拍着身上的雨水一边走了进来,见着安盺脸上也没什么好脸色,冲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说:“四婶好啊。”
安盺自是不会与她计较什么,轻点了一下头,便同程旬旬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
周亚男努了努嘴,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过来看了看小诺,便坐在了下来,将袋子放在了小桌上,往四下看了一圈,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五叔呢?徐妈呢?”
“徐妈在卫生间里洗盒子,你五叔去接你姑妈了。”程旬旬伸手拿过了杯子,里头的水已经凉了,她微蹙了一下眉,周亚男倒是眼尖,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给她去换了一杯热水。
“姑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