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大兴安岭北麓。
三毛子和李大壮,带着他的一干教众,押着我和贝贝,在深山中艰难地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漠河县甘井子区道牙子村:一个几乎全部由猎人组成的小村子。
我们在全村最破的一间屋子里面找到大师兄。
这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设备,连电灯都没有。两只蜡烛在桌子上燃烧着,屋内透着一种玄乎乎的感觉。
才见面,王大壮就准备用武力解决:
“喂,那个光头,快把护身符交出来。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大师兄此刻正坐在一个蒲团上,手里拿着一根食指长短的钢针,缓缓扎进肉里。血从他大腿流了下来。
“嘶~啊~”
大师兄一脸销魂,深吸一口气憋在胸腔并不吐出来。
“疼痛对人有好处。”大师兄喃喃道。
他们都惊呆了,像是看到了恶魔,正对自己行刑。但这一分钟我特别想笑,我忍不住问道: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剃了头发,成了个光头?”
大师兄之所以叫大师兄,是因为他是我们学校有史以来复读最多的学生,三十多岁了,还不愿意毕业。他为了泡妞,选择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考上研究生后,就开始不务正业了。他既不献身学术,也不汲汲赚钱,而是成天跟女人厮混。他很有名气,被称为“万年大师兄”。
哄女人开心,他很有一套。每追一个妹子,几乎是十拿九稳。据痴迷于他的女孩子说,他那忧郁的眼神和唏嘘的胡渣子,会给女人带来一种眩晕的感觉。
他有个怪僻是虐待自己,除了脸,浑身上下全是他自虐的伤疤。他对疼痛这件事情很有研究,什么刀伤、刺伤、烫伤、烧伤、毒伤,打伤,他都能准确描述出身体疼痛感。他说若是有枪,他也愿意试试枪伤的味道。
他和大全一样,都是怪咖,我行我素,嚣张极了。我爱他们爱得要死。
大师兄独自享受着他的痛苦,没有理我们的意思。他从蒲团上站立了起来。大腿因为疼痛而不停地痉挛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桌子边上,伸出无名指,放在蜡烛的火焰上。
他的无名指被细绳子死死地缠绕,看样子应该是缠绕了一个月,因为血脉被阻断,无名指已经肿胀得像个紫红色的胡萝卜。很快,指头被蜡烛点燃,呲呲地燃烧着。
我看得心惊肉跳,但又不敢上前阻挠。疼痛是他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