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嚎啕大哭,抱着她,就像投入了去世不久的,妈妈的怀抱。那一刻,他明白了,他远不如林伊坚强。
回校后,他向林伊告白,林伊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在林伊眼里,只是个孩子罢了。于是,他放弃了化学,申请了哈佛大学的商学院。
……
马路边上,叶子健告诉了我他和林伊的这段往事。
我们像是山城的两个棒棒儿一样,蹲在路边的栏杆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他讲完故事,嘴角微微上扬着,沉浸在过去美好的记忆之中。此时,他的背不再是严肃地、直直地挺着,而是放松下来,成了一个自然的弧形。不知道他看到什么,突然微微一笑。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个小男孩把自己的棒棒糖撕开,给一个小女孩舔了一口,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他蹲下,在土里灭了烟头,弹进了垃圾箱里。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我激动地问。
从十岁那年姐姐离开,至今已有十五年了。虽然她临走的时候,叫我不要想她,不要找他,还说我们不应该有感情,是没有灵魂的实验品。但是如果我有机会再见到她,一定不会再让她逃走了,一定不会。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林天星,也不再是那个懦弱没有力量的小男孩了。我想跟她说,我长大了。
但我越是这么想,我就感觉自己越依赖她。我那弱小的心灵跟过去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我真的长大了,就应该把这种思念忍受下来,像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那样,不是把这些痛苦说出来,而是刻在一道道的皱纹里。
“自从我去美国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叶子健遗憾地说,“我也很想见她,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你姐,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才不会告诉他,我自私地想,他要是对我姐死缠烂打怎么办?要是他抢走了我姐怎么办?
“好的,找到她我一定告诉你,”我笑着骗他说,“我也会把你对她的思念告诉她的。”
我真是恶劣透了。
“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叶子健突然红了脸,“或许,她也不会来见我。”
不见你那就对了,就像你不让我见你妹妹那样。
一个电话召回了叶子健。我们寒暄了几句之后,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黑石县内闲逛,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我就像一个被人丢弃的铁罐子一样,在风中叮当响着,不知道何去何从。
城中央,我孤独游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贝贝就在这个县城,而我却没有办法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