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晴撑着下巴,过了会儿,摇摇头,“许是我多想了。罢了,吃饱了就吩咐人烧水来吧,我乏了。”
说要好好养着并不是诓骗芳姨娘,贺家母子谋划这么久,绝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嫁妆和乔家的财产。
她还要面对不知多少索命算计,不养好了身子,如何应对?
如此过了几日。
乔婉晴正与添喜在核对库房中被搬走的嫁妆时,就见李嬷嬷含着笑殷勤地从抄手游廊那头走来。
她微微一笑,心道,果然来了。
“夫人,老夫人请您去一趟主院。”
主院。
乔婉晴朝贺李氏福了福身,又温温柔柔地看向在她旁边站起身的贺秀月,“大姐姐有段时日不见了,怎地瞧着气色也没比上回好一些?”
贺秀月嫁的夫家公爹是京城金吾卫右街使底下的一个小吏,分管着万年县一代的街道树木种植事务。虽无官阶,可底下也带着不少的贫工,油水很足。
当初贺家母子初到京城,急于立足,便将容貌可人但性子懦弱的贺秀月以三百两聘金嫁入了高家。
起初这高家人是看不上贺家的,这媳妇也只当是给家里那不成器的儿子买来继承香火用的,所以贺秀月成婚几年都不能与娘家来往。
直到贺昌旭中了榜,半年多前又谋上了户部的官职,高家动了心思,这才放贺秀月回府。
上回乔婉晴见她,正是她小产后不久,被夫家逼着回娘家讨要好处。
那一次见她面如金纸,乔婉晴实在于心不忍,给了她一百两之外,还偷偷摸摸地塞了一棵百年的人参让她回去好好地补一下身子。
故而这回见面,才有方才那句关问。
其实乔婉晴的话说得都委婉了,贺秀月岂止是气色不好,半年前见她好歹脸上还有点肉,这一回见着,脸颊都陷下去了,整个人形销骨立,那一身华服穿在身上,竟空落落地直晃荡。
瞧着……很有些瘆人。
贺秀月与她见了礼,面色惨白地笑了笑,“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所以不大出府,也没来看望你。听说你病了,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如今可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