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想起前两天见得小表弟，才八岁，一见到他也喜欢往他身上趴，张景拍着许禾的后背，像哄表弟一样哄许禾，“你别哭了，你考不上我想报大学，那我就可你报的大学呗。”
许禾回过了神，自觉丢脸至极，趴在床上露出后背让张景上药，半晌才闷闷地来了一句，“你不能考我的大学，你等我努力，我一定会跟你上同一所大学的。”
就这样度过了高二，他们迎来了高三，那几个月，许禾就像是开了窍一样开挂式读书，每天晚上两点钟睡觉，早上五点钟起床，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三，许禾挤进来前五十名。
又是一个月考，许禾一大早就兴奋地拿着成绩单跑来找张景，“张景张景你快看，我是全校第十五名！”
张景也为他高兴，“许禾你是真的很棒，把成绩单拿回家给你妈看，你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许禾连连点头，又问张景，“那我是不是就能考上你的学校了？”
蒋跃这个时候端着茶杯走过来，大大咧咧地说道，“许禾你不知道张景要报飞行员的事情？”
许禾如同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问张景，“是真的？”
张景还没说话，蒋跃就开始咋咋呼呼，“当然是真的了，我都看到他那天去办公室拿表了。哦，对了，你填了没？”
张景摇了摇头，“没有，我还在想。”
“那想什么呀，以肯定能被选上的，先不说你自身的条件，就拿你的家世来说，你想去哪，让你家里人安排一下，那不就成了。还有许禾也可以报名啊。”蒋跃道。
许禾看了张景一眼说，“我未成年。”
蒋跃眼神复杂地为许禾叹息。
那天晚上，许禾回去又难过了一晚上，都是青春期的人最是叛逆，可许禾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叛逆的心思，倒是自己最好的哥们瞒着自己要报飞行员这事让他伤心了好久，直到报名截止那天，张景当着他的面撕了报名表。
“你干什么呀？”许禾惊诧道，想阻止已然来不及，想把碎纸片拼起来也是无济于事。
“许禾，我不想报飞行员了，我要考警校。”张景从容地从许禾手里拿过碎纸，将它扔进了垃圾桶，跟许禾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许禾，在现实面前，梦想根本就是一文不值。我不去了，我要考警校，跟你一块。”张景轻松地揽过许禾的肩膀，边走边说，“最后几个月了，咱们一块努力，谁都不能掉链子好不好？”
许禾并不懂什么叫梦想，他只知道他的好兄弟张景从那时候起变得沉默寡言，直到高考结束，许禾才听他妈妈说张景爸爸被卷进一场敏感的斗争中，因为一件人命官司，张景爸爸被停了职，一家人都笼罩在提心吊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