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寒暄了好一阵之后,段达突然又长叹一口气,语气似乎很是无奈道:
“越王殿下曾经问过我,说如何处置这三万瓦岗战俘为好。
我的想法是,这些俘虏大都是追随瓦岗多年乱匪,若是放了他们,他们很有可能会重操旧业,再度聚集作乱,最终危害大隋的江山社稷。
而一直耗费粮食养这些瓦岗余孽显然也不合适,因此我便建议殿下可以效仿后汉的皇甫嵩,将这些俘虏通通杀死,用他们的人头筑成京观,以震慑住其他宵小之辈,使他们不敢再聚众作乱。
可越王殿下却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俘有伤天和,说什么都不同意处死这些俘虏。
依我看,越王殿下分明是因为过度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背负杀俘的骂名,因此才拒绝了我的提议。”
说到这儿,段达看着王世充,目光炯炯道:
“正所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既然越王殿下不想背负骂名,那就只有我们这些做臣子想办法为他分忧,替他背负骂名了。”
王世充心中冷战不止,面上却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连连点头道:
“段大将军大义,我想殿下事后一定能理解得了段大将军的良苦用心的。”
段达闻言不由一阵目瞪口呆。
他不是来劝王世充处死那些瓦岗战俘的吗?
怎么说到最后变成了自己要去杀这些瓦岗战俘,替越王杨侗背负骂名了。
但他随后看到王世充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王世充给耍了,内心不由一阵恼怒。
不过段达此刻也明白,自己若是不抛出杀手锏,王世充是不可能帮他们做这种脏活的。
想到此处,他当即冷笑一声,用满是戏谑的语气说道:
“对了,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王将军,就是卢大人有一个族侄在江都为官,他写信来告诉卢大人,说陛下已经决定北上返回东都,同时任命王将军你为涿州通守,进爵新郑侯,派你去河北剿灭窦建德。”
王世充闻言一张脸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想不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