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完并没有马上做出解释,只是轻轻拉开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小卷鸽信递给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道:
“这是我们安插在中原的细作通过飞鸽传书送回来的最新线报,你看过之后便明白我为何如此忧心了。”
李秀宁怀着满心疑惑从二哥手中接过鸽信,展开一看,一双杏目登时瞪大。
鸽信上说,秦昇派瓦岗旧将徐世勣劝降了兴洛仓的守军,并在他们献城投降之后,信守承诺放他们带着家人和财产离开,并没有趁机加害他们。
“你明白了吧,同样是献城投降,秦昇没有为难那些投降的瓦岗将领,我们李家却将投降的西秦国将领杀得一干二净。”
李秀宁还未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耳边便想起了二哥李世民很是无奈的声音:
“秦昇能够做到言出必行,我们李家却是出尔反尔,试问今后天下如何看待我们李家。
只怕我们唐军将来再去攻打其他城池,城中守将必然拼死抵抗,誓不投降,因为他们担心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拼死抵抗反而有一线生机。
相反,若是秦昇率军攻城,对方知道只要自己献城投降,秦昇便会信守承诺放他们一马,这让他们如何坚定得了抵抗的决心?”
说到最后,李世民的语气变得越发凝重和忧心。
李秀宁这才明白自己二哥忧心的根源所在,虽说子不言父过,但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如此说来,父亲杀了薛仁杲等人,倒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脑海中不断回响起秦昇之前跟他说过的那番话——
“如果你不……你便无法给你父亲一个交代……很多事其实你自己都身不由己。”
自从当日劝不回秦昇之后,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李秀宁看出了二哥的无奈,心情也不由一阵黯然,却不知该如何去宽慰他。
就在兄妹二人相对无言时,一名亲兵却在门外高声通报道:
“二公子,唐王派人来府上传话了,说是李密的使者到长安了,唐王要你现在立即去一趟唐王府。”
“好,我知道了,你告诉父亲派来的人,我随后就到。”